溺入水中,待本能让她钻出来,深吸一口气,再埋进去,如此反复多次,水花四溅,直至半夜欲火方扑灭。
她的泪水夺眶而出。
八月夜色微凉,荷叶翻飞,夏末的风微荡着秋千。
烛光摇曳,火花时不时的‘噼啪’爆裂,只是太轻微,尽数淹没在阵阵哭声中。
惨烈,无助和委屈。
妈,我想回家......
月影移廊,皎洁昭昭。
人心如渊,此是魔窟......
我定要亲眼见到杨府满门抄斩!方解此恨之万一!
杨暄,我恨你!
无论是墨染还是杜如霜,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杨暄走来,见她浑身湿透,头发凌乱,眼眶红肿,神情呆滞,唇角血迹斑斑,手中紧紧攥着银簪,脖颈伤痕下殷红一片,染红月白上襦。
狼狈至极。
小蛮早已红了眼眶,跪上前欲夺过发簪,她的手却牢牢的抓着,一根根掰开,手心竟血肉模糊,触目惊心。
小蛮泪水涟涟,自责不已。
“对不起少夫人,是小蛮没有保护好你!”说着心疼的取出手帕轻轻擦拭。
杨暄望着那只手神色微动,躬身扶她,杜如霜抬头猛然甩开手臂,眼底猩红一片。
“你滚!你们杨家没一个好东西!”
“你不妨直接掐死我!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只会让我更恶心!”
声音尖锐又嘶哑,如利刃刮铁器,带着疼。
因情绪太过激烈,眼泪又滚落,眸中愤恨翻涌。
小蛮被这突如其来的怒吼,吓得退倒在地。
杨暄问她:“到底发生了何事?”声音幽寒。
小蛮起身跪直踟蹰道:“杨夫人不许说......”
“再问一遍,发生了何事?”神色阴鸷,令人不寒而栗。
小蛮汗毛直立,颤抖道:“大公子......给少夫人下了秽药......”
杨暄听了一半转身向外走去。
杨旷跪在祠堂,见杨暄来,虽逆光看不清神色,但一股寒意逼来,他不自觉向后退缩。
“我可是你哥!”他的声音轻微颤抖。
祠堂寂静无声,杨暄冷冷逼近,杨旷的心提到嗓子眼:我又没动她!他不可能动手!
直至身前,杨旷方看清他的眼神,阴冷似地狱而来。
“这里可是祠堂!”他颤抖着说。
八月暑气未消,蝉鸣未尽,杨旷不禁冷汗岑岑,他战战兢兢:“你别过来!”
杨暄一脚将他踢翻在祠堂供桌前,杨旷忍痛顺势跪地哭着求饶。
“哥错了!求求你别打了!以后再不碰她了!”
杨暄置之不理,扯起他的衣袍,下一瞬,铁一般的拳头砸下,一声凄惨的哀嚎声中,血流如注。
又抬脚将杨旷踢至几米外的祠堂门口,摔落的瞬间,口吐满地鲜血,映着刺眼的阳光,血珠美的不像话。
听到杨旷哀嚎,杨夫人冲上来扑在他身上,眼泪夺眶而出。
“旷儿!我的儿啊!快请太医!”
说着抽出手绢捂住血流不止的额头。
抬头看向祠堂内的杨暄,他正一脸无情的俯视着他们,犹如阎王俯视地狱。
杨夫人不禁心神一颤:暄儿这是下了死手……
她忧惧交加,痛心呵斥:“暄儿!他可是你兄长!你怎能为一女子下如此狠手!”
低头再看那手绢,已被鲜血染透,汩汩从指缝流出,她心痛的泣不成声。
闻声赶来的张意婉见夫君奄奄一息,满身满脸的血,吓得面色惨白,瘫倒在地。
这可是她唯一的依仗......
“夫君!你醒醒啊!”
她抬头怒视杨暄,却撞上他阴冷的眼神,令人毛骨悚然,心不禁一颤。
杨暄说:“死有余辜。”
望着他绝情的背影,杨夫人跪在地上:“我怎么养出你这么个逆子!”
杨昭回府指着杨暄劈头盖脸一顿呵斥。
杨暄全程神态冷淡,丝毫无悔过之意,杨昭气的直跺脚。
“竟敢在祠堂动手,简直是大逆不道!”
“为一个女人竟下如此狠手!你可知你哥险些丧命!”
但此事确实是杨旷做的太过!真是个酒囊饭袋!
若杜将军回朝得知此事,他定难逃一顿好打。
罢了,好在性命无忧,也该好好给他一个教训!
思及此,杨昭不再责骂,对着杨暄吼道:“去祠堂跪上三日!”
花信轩内,小蛮红着眼眶为杜如霜换好衣服,包扎了伤口。
“对不起,是小蛮无用,未能保护好夫人。”
她神色已恢复些,盯着缠着纱布的右手摇头。
“与你无关,我与杨家,不共戴天。”
面色苍白,神情极冷,一字一顿,坚定决绝。
小蛮心中惴惴不安,她毕竟是杨家少夫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夫人,不可如此记恨,小蛮以后小心就是了,不如还是同公子讲讲,搬到别院去吧。”
若回别院,如何想尽办法和离?
杜如霜敛神转头问道:“杜将军何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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