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的膝盖狠狠砸在粗糙、冰冷且带着几分尖锐棱角的岩地上时,腕骨传来如针芒刺扎般的刺痛,那股剧痛几乎让他咬碎后槽牙。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岩地表面的沙砾嵌入膝盖皮肤的细微触感。
能量乱流平息的余波还在身体里横冲直撞,左臂的青铜纹路像被烧红的烙铁烙着,每一根血管都在发烫——那是巫纹在警告他,始祖棺椁的召唤正穿透血肉,直抵魂魄。
他甚至能听见血液在发烫的血管中“滋滋”流动的声音。
“陈墨!”
苏挽月的声音裹着冰碴子,如利刃般刺进耳膜,那声音带着彻骨的寒冷,仿佛能冻结周围的空气。
他抬头,看见她半张脸已经被幽冥结晶覆盖,那些幽蓝的晶体顺着眼尾爬向鬓角,在她眼下凝出细碎的棱状冰晶,像极了某种诡谲的妆容。
那幽蓝的晶体散发着微弱的荧光,在黑暗中闪烁着神秘的色彩。
她的右手死死攥着腰间的药囊,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可当他望进她被结晶覆盖的眼睛时,却在幽蓝的冷光里捕捉到一丝灼热——那是活人特有的温度。
他能感觉到她手指上传来的微微颤抖。
“你的巫纹。”她踉跄着蹲下来,指尖悬在他左臂上方半寸,一股冰冷的气息从她指尖蔓延开来,“和棺盖上的咒文……”
“我是活体容器。”陈墨扯动嘴角,声音比想象中更哑,喉咙里像是被砂纸摩擦过一般干涩。
他能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一下下撞着胸口那面青铜盾牌——方才巫纹暴走时凝成的盾牌还嵌在血肉里,此刻正随着心跳发出细微的嗡鸣,像极了棺椁开启前的低吟。
那嗡鸣声在寂静的岩地中回荡,让人心生不安。
“走。”
燕无疆的声音从左侧传来,那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陈墨转头,看见那柄锈迹斑斑的长剑正插在两人中间的岩缝里,剑身上流转着暗红的光——是皇族血脉燃烧到第九重天时的征兆。
那暗红的光在剑身上跳跃,仿佛是一团燃烧的火焰。
失忆镖师的后背绷成铁铸的弓弦,每一块肌肉都在微微颤抖,“裂隙核心的吸力又在变弱,趁现在。”他的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沙哑。
阿九突然从头顶的岩缝里探出半张脸。
那岩缝里弥漫着一股潮湿、腐朽的气味。
这哑仆的猩红瞳孔缩成细线,死死盯着陈墨胸口的青铜盾牌,喉间发出含混的呜咽。
他枯瘦的手指在粗糙的岩壁上快速比划,动作急得几乎要蹭破指甲——是让他们跟他走的意思。
“阿九带路。”陈墨撑着苏挽月的手站起来,瞥见岩缝深处飘出一缕青雾,那是阴气凝结的征兆。
那青雾如轻纱般缥缈,缓缓地在岩缝中弥漫开来,带着丝丝寒意。
山魈天生喜阴,阿九却毫无所觉地当先钻了进去,衣角扫过岩壁时,竟震落几片带着磷火的苔藓。
那些苔藓散发着微弱的绿光,在黑暗中显得格外诡异。
岩缝越走越窄,陈墨的肩甲好几次擦到两侧粗糙、坚硬的岩石,火星子劈里啪啦溅在苏挽月的药囊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直到前方突然有冷风吹来,那冷风如冰刀般割在脸上,阿九的身影在黑暗中顿住,转身比划了个“停”的手势。
陈墨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五步外的岩壁上浮着一团幽光——那光团像被揉碎的星子,裹着一个清瘦的身影。
那幽光在黑暗中闪烁不定,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苍溟?”苏挽月的声音突然发颤,声音中带着一丝惊恐。
那身影转过脸来,眼瞳里的悲悯几乎要漫出来。
陈墨这才发现,苍溟的脚下没有影子,他的衣摆正随着某种看不见的风翻卷,而在他身侧的虚空中,正浮着无数光点——每一粒光都裹着一段记忆:有孩童在桃树下放风筝,有穿道袍的少年在祭坛前滴血,有青铜棺椁被推入深渊时溅起的水花。
那些光点闪烁着五彩的光芒,仿佛是一段段鲜活的回忆在眼前浮现。
“空间税的真相。”苍溟开口时,那些光点突然开始坍缩,众人的表情瞬间凝固,空气仿佛也在这一刻静止了。
“不是记忆,不是寿命,是守护者的承诺。林寒山用千年阳寿换裂隙平静,却忘了……”他的指尖划过最近的光团,那团记忆瞬间炸开,陈墨看见年轻的林寒山跪在祭坛前,将半块玉珏塞进苍溟手中,“承诺会过期。”
苏挽月突然抓住陈墨的手腕。
她的手冷得惊人,幽冥结晶顺着她的指尖爬上陈墨的手背,在皮肤上烙下冰痕:“献祭巫族记忆?”那冰痕带来的刺痛让陈墨不禁皱了皱眉头。
“会被始祖棺椁吞噬。”陈墨的喉结动了动,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
他能感觉到青铜盾牌在发烫,那热度顺着血管往头顶涌,“但我们需要接近核心。”
苍溟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陈墨左臂的巫纹上:“破解之法,在你们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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