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一种难以言喻的痛苦在他的脑海中蔓延。
他想起昨夜窥魂之瞳里看见的画面:母亲倒在血泊里,握着他的手念咒,声音轻得像风,那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荡,带着无尽的温柔和不舍。
此刻那些记忆正顺着巫纹往外钻,他能清晰听见母亲的声音在脑海里破碎,像被人拿石磨碾成了粉,那破碎的声音让他的心仿佛被撕裂。"凭什么是我?"他哑着嗓子问,手指无意识地攥紧契约。
羊皮纸突然烫得惊人,他低头,看见巫纹竟逆着血管流动起来,银血在掌心画出陌生的纹路,那纹路闪烁着奇异的光芒,透着一种神秘的力量。
"因为你是钥匙。"忘川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林寒山用命换的逆生之约,总得有人当祭品。"他的身影随着能量乱流逐渐模糊,最后一句话却清晰地撞进陈墨耳中:"记住,当巫纹缠住心脏时..."
陈墨的窥魂之瞳突然灼痛如被火烙,他下意识闭眼,再睁开时,视线里多了层重叠的画面——三百年前的苍溟站在同一片裂隙中,玄色大氅被反物质风掀起,发出猎猎的声响,脚下是层层叠叠的亡魂,每道魂魄都被抽成半透明的丝,缠在他手中的青铜秤上,那丝缕在风中轻轻飘动,透着一种诡异的气息。
那些丝缕与陈墨此刻外泄的记忆光粒一模一样,在虚空中织成一条泛着幽蓝的路,那幽蓝色的路散发着一种神秘的光芒,仿佛通往另一个世界。
"是记忆铺路术..."苏挽月的声音带着颤,她刚要去抓陈墨手腕,却见岩缝里窜出数根青灰色触手,尖端泛着腐蚀的白沫,正无声刺入燕无疆后背,那触手刺入的瞬间,发出一阵滋滋的声响,还带着一股刺鼻的腐蚀味。
燕无疆闷哼一声,玄铁剑当啷落地,那声音清脆而响亮,在寂静的环境中格外刺耳。
他本就苍白的脸瞬间泛起青灰,却仍踉跄着转身,用后背挡住陈墨——这是他作为镖师刻进骨血的护主本能,那坚定的背影透着一种无畏的勇气。
陈墨喉咙发紧,正要扑过去,却见阿九脖颈的毛发炸成钢针般的硬刺,胸口山魈图腾突然暴起赤金色火焰,那火焰熊熊燃烧,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还带着一股炽热的气息。
那些触手刚碰到火焰便发出焦臭的嘶鸣,烧得卷曲成灰,连带着夜枭藏在暗处的傀儡发出尖啸,那嘶鸣声和尖啸声交织在一起,让人毛骨悚然。
"阿九..."陈墨唤他,却被对方眼里的凶光惊住。
山魈化形的哑仆此刻只剩半张人脸,另一半是覆盖着鳞片的兽面,獠牙刺破下唇,血珠顺着下巴滴在陈墨脚边,那血珠滴落在地上的声音清脆而沉闷。
他的手死死扣住地面,碎石在指缝里碾成齑粉,而胸口的图腾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那是精元在燃烧,那缩小的速度让人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退开!"
破风声比话音先到。
林寒山的青锋剑带着刺骨寒意劈向陈墨咽喉,苏挽月尖叫着去拉他的胳膊,却见剑锋在离陈墨喉结三寸处突然偏转,斜斜插入地面,那剑插入地面的瞬间,发出一阵沉闷的声响。
龙形灵力护罩从剑刃中炸开,将众人笼在幽光里,护罩表面密密麻麻的巫族封印符文正在渗出金血,每道裂痕都像活物般啃噬着林寒山的道袍,那金血渗出的声音细微而诡异。
"逆生之约需要活祭。"林寒山的声音像碎瓷,他的左眼泛着妖异的赤芒,那是强行调用第九重天灵力的代价,"我撑不住裂隙坍缩的反噬,必须现在...支付记忆税。"
陈墨这才发现他道袍下的皮肤爬满紫斑,脖颈处的青筋暴起如蛇,那紫斑和青筋透着一种病态的恐怖。
原来前文中那摊林寒山的血不是意外——这个疯道士早就在用命换时间。
"怎么付?"陈墨扯断腰间的验尸刀,刀尖抵住指尖,"是要我的记忆,还是..."
"你的血。"林寒山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将刀尖按进肉里。
鲜血滴在契约上的瞬间,羊皮纸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化作血色绸带缠住陈墨脖颈,那尖啸声尖锐而刺耳,让人的耳膜生疼。
他立刻感到窒息,眼前发黑,却听见风中传来苍老的叹息:"最终祭品不该携带完整血脉记忆...苍溟的错,要由后人来补么?"
裂隙开始逆向坍缩。
反物质旋涡像被倒转的沙漏,光蛇倒着窜回天空的裂缝,阿九身上的冰晶结晶咔咔崩碎,燕无疆后背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但陈墨颈间的绸带却越勒越紧,他能听见自己颈椎发出的脆响,巫纹已经爬到锁骨,银血顺着绸带的缝隙往外渗,在胸前染出诡异的图案,那图案透着一种神秘而恐怖的气息。
"林寒山!"苏挽月的药囊被她捏得变形,"你说过逆生之约能保他命!"
"保不了完整的命。"林寒山咳出黑血,护罩上的裂痕已经蔓延到龙首,"但能保他...见到真相。"
最后一线天光被裂隙吞噬时,陈墨恍惚看见苍溟转头看他,三百年前的亡魂与此刻的自己重叠。
他的意识开始模糊,却在最后一刻注意到——阿九的瞳孔不知何时变成了翡翠色,像两滴凝固的绿蜡,而山林深处传来一声低闷的兽吼,震得岩缝里的碎石簌簌往下落,像是某种沉睡的东西被惊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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