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汁凝成的城堡悬浮在腐毒沼泽上空,墙体表面翻涌着粘稠的黑雾,每一块砖纹都刻着茧盟的咒文。陈墨三人踏足城堡前的墨桥时,桥面突然化作液态,无数墨手从其中伸出,指甲缝里嵌着茧纹碎片。毒姬的混沌火刚要发作,苏璃突然按住她的手腕:“这些是被魔笔吞噬的凡人意识,他们的执念还困在墨渊里。”
苍生剑的剑尖泛起微光,剑身上的凡人记忆光点如萤火虫般飞出,落在墨手上。那些墨手顿时蜷缩,露出掌心中未被完全侵蚀的星芒——那是他们生前对家人的思念、对自由的渴望。陈墨将愿力注入墨桥:“跟着光走,你们还能回到现实。”墨桥应声凝固,露出桥面上刻着的古老符文,正是毒泽祭坛上的“醒世钟”残篇。
城堡大门轰然开启,十二名墨茧祭司从中走出。他们的身体半透明,体内流淌着黑色墨汁,眉心的茧纹化作笔尖形状,手中握着由阴诡魔笔残片凝成的“蚀心笔”。为首祭司的声音像墨水在石板上滑行:“逆茧者,你们的愿力在墨渊里不过是烛火,而我们——”他挥笔,空中浮现出陈墨三人被墨汁吞噬的幻象,“将成为魔笔新的笔魂。”
苏璃的蚀灵瞳捕捉到祭司们体内的异常:他们的心脏位置嵌着破碎的骨哨、冰棱和月链,正是三大传承的残器。“茧盟用他们的本源祭炼魔笔!”她大喊,“这些祭司已经是活死人,只能靠吞噬他人记忆维持形态!”毒姬的混沌火化作锁链,缠住最近的祭司,却见火焰接触墨汁的瞬间被染成黑色:“该死!这墨汁能污染本源力量!”
陈墨突然想起影月残魂的话:“用凡人的血泪唤醒真我。”他将苍生剑插入墨桥,愿力化作无数细小的光针,刺破祭司们体内的茧纹。每个祭司破碎的瞬间,墨汁中都飞出一只透明蝴蝶,翅膀上印着他们生前的最后记忆——有人在镜渊边守护妹妹的梦境,有人在寒霜岭为流民留下最后一块暖石。
“陈墨,城堡中央有座墨池!”苏璃指着塔顶,“阴诡魔笔的主笔正在那里吸收所有被摧毁的镜阵力量!”三人冲上塔顶,只见直径百丈的墨池中漂浮着一支巨型毛笔,笔杆缠绕着无数发光的茧纹,笔尖滴落的墨汁在池面画出“永寂”二字。百衲衣老者的虚影盘坐在笔顶,胸口的永寂之镜碎片已与魔笔融合,形成诡异的“镜笔共生体”。
“你们来得正好。”老者的声音不再清冷,反而带着墨汁的沙哑,“阴诡魔笔需要最后三种本源——镜渊的清醒、毒泽的混沌、寒霜的执念。而你们,恰好是这三种力量的载体。”他挥笔,墨池掀起巨浪,无数墨化的传承残魂从池中爬出,他们的眼瞳是旋转的茧纹,手中握着各自的本命法器。
毒姬认出其中一个墨魂是毒泽祭坛的残魂:“老娘的混沌火明明救过你!”苏璃却发现这些墨魂的眉心多了一道笔痕:“茧盟用魔笔篡改了他们的记忆,现在他们只记得‘完美世界’的谎言。”陈墨握紧苍生剑,剑身上的三大传承纹路突然各自发光,与墨魂手中的法器产生共鸣。
“用传承真意对抗!”苏璃翻开《混沌真解》,残卷上影月的留言再次浮现,“镜渊的月辉是清醒而非冷漠,毒泽的混沌是自由而非破坏,寒霜的冰魄是守护而非冻结!”陈墨心神领会,愿力化作三道光芒:镜渊的月光照亮墨魂眼中的茧纹,毒泽的毒花刺破墨汁的虚假完美,寒霜的冰棱冻结魔笔的篡改之力。
墨魂们的动作突然停滞,他们低头看着自己逐渐透明的身体,眼中的茧纹开始崩裂。当第一个墨魂喊出“我记起了……我儿子还在等我回家”时,整个墨池发出剧烈震颤。老者的虚影终于露出慌乱:“不可能!魔笔已经吞噬了万条灵魂,怎么会被这点愿力动摇?”
毒姬趁机跃上墨笔,混沌火在笔杆上烧出焦痕:“老东西,你忘了老娘的混沌火最擅长烧这种伪善的破笔!”她的蛇尾缠住笔杆,鳞片间的镜渊碎片、毒泽骨哨残片和寒霜冰晶同时发光,“陈墨!苏璃!把你们的力量都灌进来,咱们给这破笔开膛破肚!”
苏璃将幻月碎片与蚀灵瞳的力量融合,在墨池中投射出所有被魔笔吞噬的灵魂记忆。陈墨则调动苍生剑中所有凡人愿力,形成光网笼罩墨池。当墨汁被愿力净化,池底露出密密麻麻的小字——那是每个被囚禁灵魂偷偷写下的“我还活着”,字迹深浅不一,却连成一片璀璨的星河。
阴诡魔笔发出刺耳的尖啸,笔杆上的茧纹纷纷剥落,露出底下刻满的血色咒文。老者的虚影想要逃离,却被墨池中的星河困住:“我是为了让世界没有痛苦……为什么你们宁要伤疤也不要完美?”影月的残魂突然从苍生剑中飞出,化作月光锁链缠住他:“因为痛苦是活着的印记,而你,不过是在镜中画地为牢的囚徒。”
随着最后一道茧纹崩裂,阴诡魔笔彻底碎裂。墨池中的墨汁退去,露出池底沉睡着的上万凡人——他们都是被茧盟掳来祭笔的修士,此刻正握着各自的本命法器,眉心残留着未褪的传承印记。陈墨三人挨个唤醒他们,当第一个修士睁开眼,看着自己掌心的老茧露出笑容时,墨汁城堡开始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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