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土沙漠的热风裹挟着沙砾,在陈墨的剑鞘上刮出细碎的声响。本该是播种季节,沙丘间却看不到半点绿意,唯有远处的厚土宗建筑群泛着不自然的金光——那是被过度提纯的沙壤在烈日下灼烧的颜色。
“陈公子!”微弱的呼唤从沙坑传来,几个皮肤黝黑的农夫正用开裂的手掌扒着滚烫的沙子,他们腰间的麦种袋早已干瘪,掌心却泛着诡异的银灰色——那是源核被抽取后的征兆。陈墨认出其中一人,正是上个月在镜渊集市分享抗界麦种的老陆,此刻他的指甲缝里嵌着黑色沙粒,如同被种下的界海种子。
“他们……把我们的手按在‘完美沙壤’上。”老陆咳出黑沙,嘴角还沾着未咽下去的麦种皮,“说这样能让沙子永远肥沃,再也不用看老天爷脸色……”他突然盯着陈墨的掌心,那里的掌纹光带正在与沙漠共鸣,“可我们的麦种再也发不了芽,连汗水滴在沙地上都会冒烟——”
厚土宗·鎏金殿之争
鎏金殿的穹顶倒映着人工培育的“永昼沙壤”,每粒沙子都被打磨得棱角分明,在殿中央的青铜鼎中发出机械般的轰鸣。厚土宗长老公孙离身着鎏金长袍,袖口绣着完美的麦穗图案,却在看见陈墨时皱起眉头:“你不该来。这些凡人的‘缺陷源核’正在污染纯净的地脉。”
她抬手,鼎中浮现出沙壤的微观图景:整齐排列的沙粒间,凡人的掌纹光带被强行拆解成单一的金色线条,如同被抽去筋骨的麦秆。“永寂海的使者告诉我们,只要剔除源核中的‘杂质记忆’,就能让厚土宗的沙壤术进化为‘永固界域’。”公孙离的指尖划过鼎中画面,被拆解的光带突然聚成利剑形态,“你看,这样的力量,比他们修补陶罐的破铜烂铁强百倍。”
陈墨的苍生剑突然指向青铜鼎,剑鞘上的万生殿残碑印记与老陆的银灰手掌产生共鸣:“你以为剔除了汗水与伤疤,沙壤就真的完美?”他指向殿外正在枯萎的实验麦种,“老陆他们的麦种之所以能抗界,是因为每粒种子都沾着凡人的血、混着沙漠的风——这些‘杂质’,才是苍灵界的根。”
公孙离的鎏金长袍泛起沙浪,她的袖口麦穗突然化作沙刃:“根?万生殿的根已经烂在沙子里了!”沙刃斩向陈墨的瞬间,殿外传来毒姬的咒骂:“老女人少在这儿放屁!你以为把沙子磨圆了,就能骗过界海的触须?”
毒姬的尾巴卷着三个毒泽弟子破窗而入,阿青手中的火焰正在与殿内的沙壤对抗,竟烧出了麦芒的形状:“我们在外面发现了‘蚀源井’!”他的火焰舔过鎏金地砖,砖缝里渗出的黑雾发出滋滋声,“他们把凡人的源核光带泡在界海墨汁里,想炼成‘完美地脉’!”
蚀源井下·记忆焦土
苏璃的蚀灵瞳在黑暗中亮起,她沿着阿青的火焰轨迹,找到了藏在鎏金殿下方的蚀源井。井底浸泡着上百具凡人躯体,他们的手掌被钉在刻满“提纯”符文的青铜板上,源核光带像被抽丝般汇入井壁的沙壤。
“这些都是厚土宗的佃农。”苏璃的声音发颤,翻开《混沌真解》发现新出现的血字,“公孙离在模仿万生殿净化派的‘源核萃取术’,却用界海黑雾作为催化剂——”她突然注意到某具躯体的手腕,那里戴着与老周同款的陶罐碎片手链,“他们在制造能连接永寂海的‘伪源核’!”
井底突然传来机械般的轰鸣,井壁的沙壤开始蠕动,显露出无数张痛苦的人脸——那是被剥离的凡人记忆。苏璃将镜渊湖水洒在青铜板上,湖水却被染成墨色,唯有她发间别着的、凡人少女送的红头绳,在黑暗中发出微光。
“用你们教我的共生咒法!”她对阿芽大喊,“把对这些佃农的记忆融进火焰——就像你们给毒花梳辫子时那样!”
阿芽的火焰突然化作佃农们修补农具的场景,火焰边缘浮现出犁耙、陶罐、还有沾着麦种的手掌。奇迹发生了:被黑雾污染的沙壤开始崩解,露出底下原本的土黄色——那是凡人汗水浸透千年的厚土真色。
鎏金殿决战·沙砾归真
地面的震动传来时,陈墨正与公孙离的沙刃周旋。苍生剑每斩落一道沙刃,剑鞘上的掌纹光带就会吸收一片凡人的记忆碎片:老陆在沙暴中用身体护住麦种,佃农们用口水湿润种子催芽,还有公孙离年轻时,跪在沙坑前为死去的弟子堆起的小坟包。
“你看,连你的道心深处,都藏着对‘不完美’的敬畏。”陈墨突然将剑穗碎片按在鎏金鼎上,碎片映出公孙离的过去——她的弟子正是因为过度追求“完美沙壤术”,最终被界海黑雾侵蚀,“你害怕重蹈覆辙,所以选择用更极端的方式剔除缺陷,却忘了……”他指向鼎中开始发芽的麦种,那是老周藏在牙垢里的、未被提纯的抗界麦种,“真正的抗界之力,从来不是消灭缺陷,而是让缺陷成为保护彼此的铠甲。”
公孙离的沙刃突然崩碎,鎏金长袍下露出半截手臂,上面布满与弟子同款的沙壤咒印。她踉跄着退向鼎边,却看见鼎中浮现出永寂海使者的虚影,那团黑雾正通过蚀源井吸收着凡人的源核:“你以为拒绝提纯,就能对抗我们?厚土宗的蠢货已经帮我们打开了界海裂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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