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警局的咖啡机发出最后一声哀鸣,褐色液体滴落在陆雪晴的马克杯里,已经凉透了。她盯着审讯室单向玻璃后的男人——张董事西装革履地坐在铁椅上,仿佛仍是那个叱咤商界的大亨,而非被国际刑警引渡回来的阶下囚。
"他儿子断指上的DNA比对确认了。"温婉推门进来,腋下夹着平板电脑,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布满血丝,"但追踪到江边就断了线索,血迹消失在排水口。"
林雅从证物袋里抬起头,她正在整理从防空洞带回的战时医疗箱:"李院长说那个排水系统通向旧城区下水道,四通八达......"
"像老鼠洞。"秦远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手里拿着三份档案袋,袖口还沾着凌晨追捕时的泥水,"1998年市政工程图,所有出口都标红了。"
陆雪晴终于从咖啡杯上移开视线:"张明哲不会躲在下水道。"她指向档案中的一张照片——江城歌剧院的建筑蓝图,"他父亲被捕当晚,这里在演出《图兰朵》。"
温婉突然直起腰:"张董事是歌剧院董事会主席!"
"而《图兰朵》讲的是复仇公主的故事。"秦远抽出一张节目单,背面有人用红笔圈出了下周的演出信息——同样的剧目,同样的主演。
林雅的后颈汗毛倒竖。她想起张明哲消失在雨中的背影,那种毒蛇般的眼神。"他要......在观众席动手?"
"更糟。"陆雪晴把歌剧院3D模型投影到墙上,"下周演出是慈善晚会,政商界名流都会到场。"她的指尖穿过虚拟建筑,停在贵宾包厢位置,"完美的人质现场。"
温婉已经开始快速敲击键盘:"我黑进售票系统,查查——"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屏幕跳出鲜红的警告框,"有人已经先入侵过了,修改了安保轮值表。"
秦远的手机突然震动。匿名号码发来一张照片:歌剧院顶棚的钢索特写,某处接口被人为磨损,旁边摆着定时装置的零件。紧接着第二条信息:「第一幕高潮时断裂,猜猜会砸中谁?」
"挑衅。"陆雪晴冷笑,"但他犯了个错误。"
林雅还没反应过来,秦远已经拨通电话:"老陈,我要歌剧院所有清洁工的排班表。"他挂断后看向众人,"钢索需要定期润滑,能动手脚的只有内部人员。"
温婉的平板突然响起警报:"找到了!有个清洁工上周突然辞职,银行账户多出二十万。"她调出监控截图,"看他的手。"
放大画面里,男人正用左手接电话——小指位置空空如也。
暴雨再次袭击江城时,歌剧院正在做最后的彩排。林雅穿着实习生制服,推着道具箱穿过后台走廊。耳机里传来温婉的指令:"左转,消防通道里有热源。"
她的心跳快得几乎要冲破肋骨。按照计划,秦远和陆雪晴伪装成音响师在顶棚排查炸弹,温婉在监控车远程支援,而她负责确认观众席安全。可此刻消防通道的阴影里,分明有个蜷缩的人影。
林雅深吸一口气,假装整理道具箱。防狼喷雾在口袋里硌着她的大腿,那是温婉给她的"小玩具"。就在她准备撤退时,通道里突然传来金属碰撞声——像是某种器械被组装的声音。
"发现目标。"她对着衣领下的麦克风轻语,声音抖得不像自己,"消防通道C区,他正在组装武器。"
耳机里一阵静电杂音,接着是秦远冷静的声音:"撤退,现在。"
太迟了。
消防门突然打开,张明哲像幽灵般闪到她面前。他比防空洞那夜更加憔悴,左眼布满血丝,断指处缠着渗血的绷带。但最可怕的是他嘴角的微笑,仿佛捕食者终于等到猎物自投罗网。
"林小姐。"他歪着头,右手举着某种电子装置,"猜猜顶棚炸弹和这个遥控器,哪个是真的?"
林雅后退时撞翻了道具箱,金属零件哗啦散落一地。她的手指摸到防狼喷雾,却在掏出的瞬间被张明哲一脚踢飞。男人掐住她脖子按在墙上,呼吸里带着腐肉般的恶臭。
"秦远让我失去一切。"他在她耳边呢喃,"现在轮到你了。"
林雅的视线开始模糊,但右手还在拼命摸索散落的道具——直到握住一根断裂的钢管。她用尽全身力气捅向对方腹部,听见张明哲闷哼一声松开了手。
逃跑的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她跌跌撞撞冲进舞台侧翼,迎面撞上正在调试灯光的工人。男人摘下帽子——是秦远。
"顶棚......"林雅咳得撕心裂肺,"炸弹......假的......他另有......"
一声巨响打断了她。不是来自头顶,而是观众席正中央。豪华座椅被炸成碎片,火焰瞬间吞噬了天鹅绒帷幕。尖叫声中,张明哲的声音通过剧院广播系统传来:
"第二幕更精彩。"
秦远已经把林雅推到安全区域,自己冲向控制室。温婉的声音在耳机里尖叫:"所有出口被锁死了!他在配电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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