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璃如遭雷击,呆坐在原地。是这样吗?岑墨冷淡疏远,不是因为嫉妒,而是...失望?
"我马上去写信!"他跳起来冲进房间,差点被门槛绊倒。
玄晔摇摇头,弯腰捡起被遗忘在地上的紫玉发簪,对着月光端详。花蕊处的黑钻闪烁着冷光,像是在嘲笑世人的痴妄。
"痴儿啊..."他轻声叹息,将发簪收入袖中。
夜深了,赤璃还在灯下奋笔疾书。桌上已经堆了七八个废弃的纸团,每个都写了一半就被揉掉——不是措辞太生硬,就是解释太啰嗦,怎么都不满意。
"写个信而已,这么难?"玄晔靠在门框上,手里抛接着那个酒壶。
赤璃抓狂地揉着红发:"我不知道该怎么写...说我要娶牌位?这听起来更可怕了好吗!"
"实话实说就行。"玄晔走进来,随手拿起一张被揉皱的纸展开,"比如这句就挺好——'婚约非我所愿,亦非活人'..."
"别念!"赤璃扑上去抢,脸红得像他的头发。
两人闹作一团时,窗外突然传来"咚"的一声轻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撞上了窗棂。赤璃警觉地转头,看见一只纸鹤正用喙轻叩窗玻璃——是仙界的传讯符。
"岑墨?"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窗前,小心翼翼地打开窗子。纸鹤轻盈地飞进来,在他掌心化作一张信笺。
玄晔凑过来看,只见信笺上写着:
「闻君婚期将近,特备薄礼相贺。前日种种,皆是我意气用事,望君勿怪。仙界事务繁忙,恐难亲临,谨以此信遥祝百年好合。」
赤璃的手开始发抖,信纸在指尖沙沙作响。这算什么?祝福?诀别?
"完蛋。"玄晔扶额,"他误会大了。"
赤璃猛地站起来:"我要去仙界找他!现在就去!"
"冷静点!"玄晔按住他的肩膀,"你这样贸然闯去,怕是连南天门都进不去。"
"那怎么办?"赤璃急得眼眶发红,"就这样让他误会下去?"
玄晔沉思片刻,突然眼睛一亮:"我有办法。"他从袖中掏出那支紫玉发簪,"用这个。"
"什么意思?"
"明天是月圆之夜,仙界会开放天河沐浴的仪式。"玄晔解释道,"岑墨作为高阶仙君必须出席。我们可以..."
计划在低声细语中逐渐成形。赤璃的表情从绝望变成犹豫,最后定格在决然:"好,就这么办!"
次日清晨,赤璃罕见地缺席了早课。清虚子派人去听松苑寻他,只找到一张字条:"有事外出,三日即归。"玄晔也一同消失了,只留下一道传音符,说是带赤璃去"解决些私事"。
与此同时,仙界的天河畔热闹非凡。月圆之夜的天河沐浴是仙界传统,众仙家齐聚一堂,既是修行也是社交。岑墨站在人群中,一袭白衣胜雪,面无表情地看着河面上飘荡的莲灯。
"仙君近日气色不佳。"一位仙僚搭话,"可是修行上遇到瓶颈?"
岑墨淡淡一笑:"些许琐事,劳仙友挂念。"
"听说魔界近日有喜事?"另一位仙僚凑过来,"好像是那位赤璃魔君要大婚了?仙君在书院时与他相熟,可收到请柬了?"
岑墨指尖一颤,杯中的琼浆玉液泛起细微的涟漪:"不曾。"
"也是,仙魔殊途嘛。"仙僚不察异样,自顾自地说着,"不过听说这婚事有些古怪,新娘好像是..."
"帝君驾到!"
一声宣告打断了谈话。众仙纷纷起身行礼。岑墨随着人群跪下,额头触地的瞬间,一滴汗珠滑落,砸在白玉地面上,碎成八瓣。
仪式开始后,众仙依次步入天河浅滩,让蕴含着月华之力的河水洗涤身心。岑墨走在最后,动作机械得像个提线木偶。当冰凉的河水漫过脚踝时,他忽然想起赤璃说过的话——"等月圆之夜,我带你去魔界的焰池洗澡,比这暖和多了..."
谎言。全都是谎言。
"有刺客!"
一声尖叫划破夜空。众仙哗然,只见一道红光从天而降,直奔天河中央!守卫们立刻结阵防御,但那红光灵活地避开所有拦截,最终"扑通"一声落入水中,溅起巨大的水花。
岑墨本能地后退一步,却见那团红光在水中迅速向他靠近!就在守卫们的法宝即将落下时,红光突然散去,露出一个熟悉的身影——
"赤璃?!"
红发少年从水中站起,浑身湿透,手里还高举着一支紫玉发簪。众仙哗然,守卫们更是如临大敌,无数法宝对准了这个擅闯仙界的魔族。
"别动手!"玄晔的声音从空中传来,他驾云而至,手中举着一块令牌,"奉帝君密令,带赤璃魔君前来澄清误会!"
岑墨站在原地,脑中一片空白。赤璃怎么会在这里?那支发簪...是瑾清烟的嫁妆?他要当着众仙的面宣布婚讯吗?
"岑墨!"赤璃趟水而来,在众目睽睽之下抓住他的手,"我有话对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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