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墨呆立在原地,心中五味杂陈。婚约解除了...这本该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可为什么胸口这么闷?是因为自尊受损,还是因为...
"那太好了!"赤璃突然欢呼,随即意识到失态,赶紧捂住嘴,"我是说...呃...仙君不必为难了..."
岑墨复杂地看了他一眼,转向院长:"我想先回静室调息,明日再详谈。"
"当然。"清虚子点点头,"你们的住处还保留着,但..."他犹豫了一下,"夜阑魔君坚持要住听松苑,所以..."
"他住我的房间?"赤璃声音拔高了八度,"那个阴险小人!"
"赤璃。"岑墨警告地看了他一眼,转向院长,"我们明白了。多谢院长这三个月来的费心。"
离开院长书房,赤璃立刻炸了:"那个夜阑肯定有问题!他从小就爱抢我的东西,现在连我的房间都..."
"先去看看。"岑墨冷静地说,但眉头紧锁,显然也不悦。
听松苑还是老样子,院中的桂花开了,香气浓郁得几乎化不开。但推开门,里面的陈设却完全变了——赤璃喜欢的红色帷幔换成了暗紫色,桌上摆着阴森的骨雕,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陌生的魔气。
"谁允许你们擅自进来的?"一个阴冷的声音从内室传来。
夜阑魔君缓步走出,一身暗紫色长袍,苍白的面容上嵌着一双蛇一样的竖瞳。看到赤璃,他夸张地挑眉:"哟,这不是我们'英年早逝'的赤璃小殿下吗?"
"夜阑!"赤璃拳头捏得咯咯响,"立刻从我的房间滚出去!"
"你的房间?"夜阑冷笑,"魔尊大人已经将交换生资格给了我,这里自然就是我的。"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岑墨,"包括你的...室友。"
岑墨眼神一冷:"注意你的言辞。"
夜阑不以为然地耸耸肩:"静渊仙君何必动怒?听说你的未婚妻都跟人跑了..."
赤璃一个箭步冲上去,却被岑墨拦住:"别中计。"他冷冷地看向夜阑,"我们会向两界提出正式交涉。在此之前,请你安分守己。"
夜阑眯起眼睛,突然凑近赤璃嗅了嗅:"有趣...你身上有仙气的味道,很浓。"他又看向岑墨,"而你身上有魔气残留...这三个月,你们该不会是..."
"闭嘴!"赤璃一拳挥出,被夜阑轻松躲开。
"恼羞成怒了?"夜阑舔了舔嘴唇,"看来我猜对了。"
岑墨一把拉过赤璃:"我们走。"
离开听松苑,赤璃还在气得发抖:"那个混蛋!我一定要..."
"先去安顿下来。"岑墨打断他,"清虚子院长应该安排了临时住处。"
果然,一位执事正在院外等候,带他们去了书院西侧的客舍。这里比听松苑简陋许多,但好在清净。
"两位暂且在此休息。"执事恭敬地说,"院长已经派人去通知仙界和魔界了,明日应该会有回复。"
客舍有两间卧房,中间是个小客厅。执事离开后,两人相对无言,空气中弥漫着说不出的尴尬。
"那个..."赤璃挠挠头,"婚约取消了,你...不难过吧?"
岑墨看了他一眼:"你觉得我该难过?"
"我...我不知道。"赤璃低下头,"你从来没说过你对洛仙子..."
"我与她只是政治联姻。"岑墨淡淡道,"从无感情。"
赤璃眼睛一亮,又迅速低下头掩饰:"哦...那挺好的。"他顿了顿,声音更小了,"那夜阑说的那些话..."
"不必理会。"岑墨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早些休息,明日还有硬仗要打。"
房门关上后,岑墨靠在门板上,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夜阑的出现打乱了所有计划,更糟的是,那家伙敏锐得可怕,竟然一眼就看出了他们之间的异常...
脱下洗得发黄的外袍,岑墨从行囊深处摸出那包茶叶——赤璃用打工挣来的钱买的,只因为他在杂货铺多看了几眼。指尖轻抚粗糙的纸包,胸口泛起一阵暖意。
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赤璃似乎在小客厅里徘徊。岑墨几乎能想象出他纠结的样子——咬着嘴唇,红发乱糟糟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摇摇头甩开这些念头,岑墨将茶叶小心收好,盘腿开始调息。三个月没有正经修炼,体内的仙力已经有些滞涩。但更让他心烦的是,灵力运转间总有一丝不属于仙界的波动——那是赤璃的魔气,在他们共同施法时留下的痕迹。
与此同时,赤璃正坐在小客厅的桌前,对着烛光发呆。夜阑的话像毒蛇一样缠绕在心头:"你身上有仙气的味道...而他身上有魔气残留..."
手指无意识地抚过嘴唇,那里似乎还残留着祭坛上那个轻吻的触感。岑墨会记得吗?还是又会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笨蛋..."赤璃把脸埋进手掌,小声骂自己。明明已经回到书院了,为什么还在想这些不可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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