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岑墨轻描淡写地说，"就是用功勋换了你的命。"
赤璃如遭雷击，琥珀色的眸子瞬间蒙上水雾："你...你放弃了仙君之位？为了我？"
"不只是仙君之位。"岑墨抚上他的脸颊，"还有五千年的功勋，三十八次救驾之功，七十二件大功德..."他轻笑一声，"不过没关系，反正我也不想当什么仙君了。"
赤璃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他一把抱住岑墨，力道大得几乎让人窒息："傻子！大傻子！谁让你这么做的？我宁愿死也不要你..."
"嘘..."岑墨轻轻拍着他的背，"我换来的不只是你的命，还有我们的未来。"
赤璃抬起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未来？"
"帝君虽然收回了我的仙籍，但没说不准我留在仙界。"岑墨狡黠地眨眨眼，"而魔君那边...应该也不会反对一个'前仙君'住在魔界吧？"
赤璃破涕为笑："狡猾！太狡猾了！"他猛地拉起岑墨的手，"走，回家！"
"家？"
"无归渊啊！我按你喜欢的样式重新布置了书房，还挖了个温泉池..."赤璃兴奋地比划着，"对了，玄晔和洛凝雪说要来做客，还有小满那孩子..."
岑墨任由他拉着向前走，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魂灯在怀中微微发烫，传递着赤璃的喜悦与爱意。虽然前路未知，但只要有这个人在身边，去哪里都是归途。
......
魔界，永夜宫。
魔君看着跪在殿下的两人，额头青筋直跳："所以，你现在是个'前仙君'了？"
岑墨坦然点头："正是。"
"而你这个逆子，"魔君又瞪向赤璃，"为了救人，差点把自己搭进去？"
赤璃咧嘴一笑："这不是没事嘛..."
"闭嘴！"魔君一拍扶手，"知道仙界怎么传你们的吗？'仙君堕落，魔君痴傻'！本君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
赤璃正要反驳，岑墨轻轻按住他的手："魔君教训得是。但我与赤璃两情相悦，愿共度余生，还望成全。"
魔君冷哼一声："成全？你们闹出这么大动静，还想让我成全？"
"父王！"赤璃急了，"您当初答应过..."
"本君答应什么了？"魔君眯起眼睛，"让你们做朋友，可没同意你们...这样！"他做了个难以描述的手势。
殿内一时陷入尴尬的沉默。就在这时，瑾清烟突然从侧门走进来，手中捧着一个精致的玉盒："父王，药王谷送来的'九转还魂丹'，说是谢礼。"
魔君打开玉盒，里面躺着一枚晶莹剔透的仙丹，药香瞬间弥漫整个大殿。更令人惊讶的是，丹药旁边还放着一封信，落款是"帝君"。
"...有意思。"魔君看完信，表情微妙地变了变，"你们知道帝君在信里说什么吗？"
赤璃和岑墨同时摇头。
"他说..."魔君突然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既然岑墨已经不是仙君，那他与魔界如何往来，仙界概不干涉。"
岑墨瞳孔微缩。这几乎是帝君能给出的最大让步了！
"陛下还说..."魔君继续道，"希望魔界'善待'这位前仙君，毕竟他曾为仙界立下汗马功劳。"
赤璃立刻反应过来："父王！帝君都这么说了，您就..."
"闭嘴！"魔君再次拍案，却没了之前的怒气，"本君话还没说完！"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两人，"既然你们铁了心要在一起，本君也不做那恶人。但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赤璃迫不及待地问。
"第一，不得公开举行仪式，至少在仙魔两界关系缓和前不行。"魔君竖起一根手指，"第二，你们要负责平息这场风波，别让本君再听到什么闲言碎语。"
赤璃欢呼一声，直接扑上去抱住魔君："谢谢父王！"
"滚开！"魔君嫌弃地推开儿子，却掩不住眼角的笑意，"还有第三..."他看向岑墨，"你既已不是仙君，总该有个魔界的身份。从今日起，你就是我魔界的'客卿长老'，负责两界交流事宜。"
岑墨深深一揖："谢魔君厚爱。"
"别高兴太早。"魔君哼了一声，"这位置可不好坐。仙界视你为叛徒，魔界保守派也不会给你好脸色。"
赤璃搂住岑墨的肩膀，骄傲地宣布："怕什么！有我在，看谁敢欺负他！"
魔君扶额叹息："行了行了，滚吧！看着就烦！"
两人告退后，瑾清烟好奇地问："父王，您真的同意他们...？"
"不同意能怎样？"魔君无奈地摇头，"那傻小子连本命魔元都舍得烧，本君还能真把他关起来不成？"他摸了摸玉盒中的仙丹，"再说...帝君都让步了，本君总不能输给他。"
......
无归渊，情缘树下。
岑墨和赤璃并肩坐在新建的亭子里，望着远处如血的夕阳。魂灯放在石桌上，火焰欢快地跳动着，映照着两人的脸庞。
"真的不后悔？"赤璃突然问，"放弃仙君之位，放弃那么多..."
岑墨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袖中取出一卷竹简："知道这是什么吗？"
赤璃摇头。
"《两界和平策》，我花了三个月写的。"岑墨展开竹简，"里面有仙魔两界互通有无的具体方案，包括商贸、医药、修炼法门...甚至还有通婚条例。"
赤璃瞪大眼睛："你早就计划好了？"
"从焚心谷试炼那天起。"岑墨轻声道，"魔君说得对，客卿长老这个位置不好坐。但比起当个循规蹈矩的仙君，我更愿意做这座桥。"
赤璃定定地看了他许久，突然一把将人搂进怀里："我突然觉得，帝君亏大了。"
"嗯？"
"用个死板的仙君，换来个能改变两界格局的智者。"赤璃得意地笑道，"这笔买卖，我们赚翻了！"
岑墨忍俊不禁，靠在他肩头轻声叹息："是啊...我们赚了。"
夕阳西下，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最终融为一体。魂灯的火焰在这时突然大盛，金红交织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庭院，仿佛在宣告着一个新时代的来临——仙魔不再对立，而是携手共进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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