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王谷三百年来第一次联名上书,就为了你。"帝君将奏折扔在岑墨面前,"七十二洞天近半数附议,连一向中立的广寒宫都签了名。"
岑墨捡起奏折,手指微微发抖。翻开第一页,密密麻麻的名字映入眼帘,每个名字上都附着本命仙印——这是仙界最高规格的请愿。
"你以为朕是顽固不化的老古董?"帝君的声音忽然低沉下来,"你以为朕不知道民心所向?"
岑墨愕然抬头,发现帝君脸上竟有一丝疲惫。
"仙魔两界和平不过三百年,多少双眼睛盯着朕的一举一动。"帝君摩挲着两生花的花瓣,"若朕轻易答应这门亲事,那些保守派会如何反应?魔界的激进派又会如何借题发挥?"
岑墨突然明白了帝君的顾虑。这不是简单的儿女私情,而是关乎两界平衡的政治博弈。
"所以...您是在等?"
"等一个契机。"帝君转身走回玉阶,"等反对的声音足够小,支持的声音足够大。"他停在珠帘前,意味深长地看了岑墨一眼,"或者...等你们证明这段感情经得起考验。"
岑墨心跳加速:"帝君的意思是..."
"朕给你一个机会。"帝君重新落座,"七日后,诛魔台会开启千年一次的'诛魔阵'。若那魔族敢入阵,并在其中坚持一炷香时间,朕就承认你们的关系。"
诛魔阵!岑墨浑身血液仿佛凝固。那是仙界对付强大魔族的终极武器,入阵者轻则修为尽失,重则魂飞魄散。三百年前曾有一个魔君擅闯仙界,在诛魔阵中支撑了半炷香就化为飞灰。
"这不公平!"岑墨脱口而出,"诛魔阵对魔族有天然的克制,就算是魔尊亲至也..."
"这就是条件。"帝君打断他,"接受,或者继续维持与洛凝雪的婚约。"
岑墨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他知道这是帝君的考验,但让赤璃冒这样的风险...
"臣...需要与赤璃商议。"
帝君挥了挥手:"准了。明日午时前给朕答复。"他顿了顿,语气忽然柔和下来,"岑墨,你从小就是最让朕省心的孩子。这次...别让朕失望。"
离开凌霄殿时,岑墨的脚步虚浮得像是踩在云上。诛魔阵的恐怖他再清楚不过——当年师尊带他观摩时,那种净化一切魔气的威压至今记忆犹新。让赤璃进诛魔阵,无异于让他去送死。
"仙君!"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回廊拐角处传来。岑墨抬头,看到瑾清烟鬼鬼祟祟地躲在柱子后面,身边还站着个披着斗篷的高挑身影。
"你们怎么进来的?"岑墨快步上前,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膛——那个披斗篷的,不是赤璃是谁?
赤璃掀开兜帽,露出一张憔悴的脸。他比上次见面瘦了不少,眼睛却亮得惊人:"清烟带我偷渡进来的。"他一把抓住岑墨的手,"怎么样?帝君说什么了?"
岑墨的手被握得生疼,却舍不得抽出来。他看向瑾清烟:"多谢。不过现在..."
"我懂,我回避。"瑾清烟翻了个白眼,却掩不住眼中的关切,"别聊太久,巡逻的天兵半刻钟后经过这里。"
待瑾清烟走远,赤璃迫不及待地将岑墨拉进怀里:"想死我了。"他的声音闷在岑墨肩头,带着微微的颤抖,"父王把我关在魔宫里,要不是清烟帮忙..."
岑墨紧紧回抱住他,嗅着对方身上熟悉的火焰果香气,多日来的疲惫和焦虑似乎都得到了安抚。但现在不是温存的时候,他轻轻推开赤璃,将帝君的条件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赤璃的反应出乎意料——他居然笑了:"就这?"
岑墨瞪大眼睛:"你知不知道诛魔阵是什么?"
"知道啊。"赤璃满不在乎地摆摆手,"不就是个专门针对魔族的阵法嘛。"他凑近岑墨耳边,压低声音,"但你忘了一件事。"
"什么?"
"我是混血。"赤璃得意地眨眨眼,"母亲没告诉过你吧?她其实是仙族,当年为了嫁给父王叛出了仙界。"
岑墨如遭雷击。难怪赤璃的魔气中总有一丝他熟悉的仙力波动,难怪他的本命法器对赤璃不排斥,难怪...
"所以诛魔阵对我的伤害没那么大。"赤璃继续道,"最多就是疼一点,不会要命的。"
岑墨抓住他的肩膀:"你确定?"
赤璃的笑容淡了些:"不确定。但为了你,值得一试。"
远处传来瑾清烟的咳嗽声——巡逻的天兵要来了。赤璃匆匆在岑墨唇上啄了一下:"告诉帝君,我接受挑战。七日后见。"
说完,他重新戴上兜帽,跟着瑾清烟消失在回廊尽头。岑墨站在原地,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枚火红的鳞片——是赤璃的本命鳞,魔族只有在最危急时刻才会交给心上人的信物。
"傻瓜..."岑摩挲着那片温热的鳞片,眼眶发热。
回到仙府时,玄晔和洛凝雪已经在等他了。洛凝雪一改往日的素雅装扮,穿了一身利落的劲装,腰间还配了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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