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军坐在那摇摇晃晃、破旧不堪的长途大巴车上,车身时不时发出 “嘎吱嘎吱” 的声响,仿佛随时都会散架。车窗外,烈日高悬,光线透过满是污渍的车窗,在车厢内投下斑驳的光影。他身上那件洗得发白、打着补丁的旧衣,在这略显嘈杂的车厢里显得格外寒酸。孔军望着窗外那飞速掠过的景色,路边的树木像是被抽了筋的士兵,无精打采地向后倒去,他眉头紧锁,满脑子都是罗非鱼的事儿。他心里想着,此番去中广省,一定要找到最好的罗非鱼,提升自己的钓技,早日还清父亲的债务。
车厢里,空调制冷不足,闷热的空气弥漫在每一个角落,人们或昏昏欲睡,或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偶尔传来几声不耐烦的抱怨。罗非鱼妹坐在不远处,她今天心情格外好,脑袋随着窗外掠过的景色微微晃动,脸上挂着一抹轻松惬意的笑容,眼睛微微眯起,弯成两道月牙,闪烁着灵动的光芒。她的嘴角轻轻上扬,哼着小曲儿,那歌声虽然不算专业,却充满了生活的朝气与喜悦。她的肩膀也不自觉地轻轻抖动,像是在为自己打着节拍,手指还在腿上轻轻敲击,那自然而又欢快的神态,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明亮起来 。
不经意间,她注意到了独自发呆的孔军,他那朴素的穿着和专注的神情吸引了她。罗非鱼妹心想,这人看起来普普通通,却有种说不出的认真劲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罗非鱼妹看着孔军,心里泛起一阵好奇,以往接触的人大多浮躁,很少见这么安静专注的,莫名就想和他聊上几句。
就在这时,大巴车突然颠簸了一下,车轮碾过路上的一块凸起,车身剧烈摇晃,头顶的行李架都跟着抖动起来。罗非鱼妹灵机一动,起身朝着孔军走去,她步伐轻快,像是一只灵动的小鹿,故意在他旁边的空位上坐下,坐下的瞬间,还轻轻整理了一下裙摆,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开口说道:“大哥,看你这行头,是出门办事儿呀?” 她的声音清脆响亮,打破了周围沉闷压抑的氛围。
孔军被这突如其来的搭讪弄得有点不知所措,他下意识地挠了挠头,手指在头发间快速地抓动,露出一口大白牙,憨笑着说道:“妹子,我去中广省弄些罗非鱼,学钓鱼呢。”
他心里暗自想着,这姑娘看着这么活泼开朗,应该是个热心肠。 孔军有些紧张,长这么大,很少有这么漂亮的姑娘主动和自己搭话,一时间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耳朵也微微泛红,他的双手不自觉地揪扯衣角,用力地揉搓着衣角的布料,试图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局促。
姑娘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兴奋地微微前倾身体,说道:“哟,巧了,我就是中广省的,还特爱钓罗非鱼,一天能钓 120 斤,旁人都叫我罗非鱼妹。”
孔军心中猛地一惊,眼睛瞬间睁大,满是佩服之色,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妹子,你可真厉害!我还正发愁到了中广省人生地不熟,不知道去哪儿找好钓点呢。”
他挺直了腰板,原本微微弯曲的脊背瞬间绷直,不自觉地凑近了些,身体几乎要贴到罗非鱼妹的方向,就像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孔军听到这话,心里又惊又喜,原本还发愁到了中广省两眼一抹黑,没想到这么快就遇到了救星,暗自庆幸自己运气不错。孔军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着大小,右手在空中张成半圆,试图形容出自己想象中罗非鱼的模样。此时,窗外的风呼啸而过,吹得路边的野花野草东倒西歪 。
这时,坐在前排的一位胖大叔听到他们的对话,转过头来,一脸怀疑地说:“一天钓 120 斤?小姑娘,你可别吹牛不打草稿啊。”
罗非鱼妹一听,柳眉微挑,嘴角带着一丝俏皮的弧度,右手在空中随意地摆了摆,说道:“大叔,您可别不信,等下次有机会,我钓给您看。我家附近那片水域,罗非鱼又多又大,只要掌握了技巧,钓个百八十斤不是难事。就拿我常用的钓法来说,我喜欢用腥味重的饵料,像那种虾肉制成的腥味饵,罗非鱼一闻到就忍不住咬钩。”
说到这儿,她双手在空中快速地搓动,模仿着搓饵的动作,“而且我还会根据不同的天气和时间调整钓法,比如阴天的时候,罗非鱼会更靠近岸边,我就把钓点选在浅滩边上。”
罗非鱼妹心里有点不服气,自己的钓鱼技术可是实打实练出来的,怎么能被人怀疑呢,于是一股脑把自己的经验说了出来,就盼着能堵住大叔的嘴。说着,她还自信地甩了甩头发,脑袋轻轻一偏,长发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大巴车的发动机发出低沉的轰鸣,像是在为罗非鱼妹的自信作证。
孔军在一旁连忙点头,脑袋快速地点动,帮着罗非鱼妹说话:“大叔,我信妹子说的。我虽然现在钓技一般,但我知道钓鱼这事儿,技巧和运气都很重要。妹子这么自信,肯定有她的本事。我之前钓鱼的时候,也发现不同的水域和季节,鱼的习性变化可大了。就说春天吧,鱼刚从冬天缓过来,食欲大增,这时候用红虫作饵,效果就特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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