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有李氏扶音聪慧敏捷,端庄淑睿,敬慎居心,性资敏慧,率礼不越。着即册封为太子妃,钦此!”
姚忠正把明黄色的圣旨双手送到李扶音手中,带着皱纹的脸上满是笑意:“太子妃娘娘,殿下说了,婚礼此前就备着,大概两个月之后就可完婚。”
李扶音接过,给知夏一个眼色,后者给姚忠正递了一个锦囊,笑道:“公公也沾沾喜气。”
“老奴谢过知夏姑娘。”姚忠正笑呵呵接过,又说,“几位大人,待会还有另一道旨意,是由中书令直接下达的,稍后就到。”
李向明心中了然,他觑了一眼天色,今日不是休沐,文武百官只是到各衙门上值,按理说姚忠正都出来了,那中书令的旨意应该在后面,如今还没来,那就是被人拦下了。
他冷嗤,也不知道哪个蠢货做的。
面上却不动声色,和李扶音对视一眼,笑着对姚忠正说:“公公进来喝杯茶?”
意料之中的,姚忠正拒绝了。
“不了,几位大人找殿下商议事情,老奴需要回去伺候。”
李家众人也不多说什么,目送他离去。
——
东宫。
成惠帝脸色苍白,本该转暖的夏日,他身上穿的龙袍却极为厚重,在宫人的拥护下乘坐步辇来到东宫。
他看了一眼上首的两个字,再看一旁拦截的侍卫,厉声道:“怎么?朕来儿子的宫殿还需要通传?”
在他看来极为暴躁的嗓音,带着旧病缠身的虚弱,为首的侍卫神色如常,只是微微躬身。
“陛下稍等,属下先去通传。”
“让朕等,你好大的狗胆……”成惠帝指着他,手指不停颤抖,“来人,把这大胆的狗奴才拉下去砍了。”
没人反应。
成惠帝喘了好几口气,还嫌不够,踹了一脚身边的海明业,就看到姚忠正那狗奴才从里边滚过来,他垂眸,勉强压下心中的戾气。
姚忠正刚传完圣旨,回到东宫就看到圣驾的影子,他果断回去禀报季允宸,如今神色恭敬来到成惠帝跟前。
“殿下知道陛下前来,可惜如今在与诸位大臣谈论政事,无法前来迎驾,特意让奴才来请陛下入内。”
“朕看太子不是忙,而是看不上朕这父皇了。”成惠帝冷冷看着他。
姚忠正面带微笑,只当听不见他的嘲讽,抬手。
“陛下请。”
“哼。”被冷待的成惠帝咳嗽出声,嗓子粗粝,他无力地闭上眼睛,挥挥手,步辇起驾。
殿内书房,一片安静。
季允宸让小太监给下方众人换上热乎的茶水,他没说话,只是把玩手中的络子。
坐在他右下方的老者头发花白,精神看着不错,他轻咳一声,率先开口:“太子,适才臣的建议您听到了吗?”
听见外边传来的净鞭声,他抬眸:“父皇来了,待会一起说吧。”
然后,再次安静下来。
老者皱了皱眉,拿起茶水啜了一口。
他没说话,在他下方的几人只是用眼神交流一番,安静等候。
姚忠正快步走过来,躬身道:“殿下,陛下来了。”
季允宸没说话,成惠帝由海明业搀扶着走进来,对老者点点头:“十三叔。”
老者以及身后的官员起身。
“请陛下安。”
“起来吧。”成惠帝皱眉:“季允宸,你让朕坐哪?”
呵,他一个老子,屈尊降贵来到儿子的住所,总不能坐在下方吧。
季允宸一个眼神,姚忠正书案一旁给他安了一个位置。
成惠帝还是不满意,他看向老者,意图让他发声。
老者季鸣是季氏皇族最年长的长辈,他临近古稀,状态瞧着比成惠帝还要好。
季鸣只当看不见他的眼神,成惠帝登基非他所愿,要不是与宦官狼狈为奸谋害先帝先后,这季氏江山轮不到他坐。
更别说他后面的种种举措,差点断送朝代,季鸣一贯看不上他,可惜今日却不得不与他合作。
“陛下来得正好。”季鸣重新扯回刚才的话题,“刚才臣与太子说了,凤凰台前无古人,女子执政实在太过荒谬,太子妃可统领女官,实在不可与前朝交涉太深啊!”
季允宸还是那句话:“诸位的功绩比肩太子妃,再来与孤说这些吧。”
成惠帝看了一眼三儿子季允旺,瞧着颓废很多,对方望向上首男子的目光满是恨意,他又将目光转向季允宸。
“朕还没死呢,凤凰台一事朕不同意,季允宸你赶紧把它拆了。”
季允宸:“哦,孤不。”
“你这逆子……”成惠帝厌恶地瞥他一眼,扫视台下的重臣,都是大霁的肱骨之臣,他声音淡淡,“诸位爱卿就任由太子这般任性?”
王守正安静坐在一旁,身边的任耀玄也没开口。
笑话,他们刚刚看了殿下批复的折子,跳得最欢的裴兆礼都赋闲在家,他们又不是傻的,如今瞧着朝野清明,运河即将建成,突厥并入版图,再加上海路丝绸之路和摊丁入亩,霁朝在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的引领下,俨然一派前所未有的盛世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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