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哥儿看看弟弟那迷茫又恐惧的眼神,率先开口道:“舅公,灿哥儿能跟娘亲一起离开吗?”
郝凌川这次脸色是发黑了,“你这逆子!我可是你们亲爹!”
赵茵看到桑云儿嘴角的弧度都挡不住了。
灿哥儿叹口气道:“爹,孩儿当然是您的孩子,可您已经有了新的夫人,还有了更得您喜爱的孩子,我们兄弟俩不过是你们的绊脚石罢了,何必要强行住在一起,相互折磨呢!”
鑫哥儿扁扁嘴,想要哭,可看看大哥镇静的模样,又怕事后被嘲笑,便朝着哥哥身边靠了靠,还拉着哥哥的衣角,委屈巴巴得看向母亲。
易安县主心都要碎了,作为一个母亲,舍不得孩子受到一点委屈。
郝老夫人终于忍不住了,将手中的拐杖在地上狠狠敲了几下,“不行,不行,我不同意,我老太婆不同意,我郝家血脉流落在外,让我到了地下如何向你们父辈交代!”
赵寅皱眉,不满地看向她的拐杖,在皇帝面前耍什么威风呢!她可不是什么好性子!
王福当然立刻体察上意,训斥道:“肃静!这是乾坤殿,不是你家厨房,御前失仪仗责五十!”
王福又看看皇帝的脸色,见他微微点头,就立刻喊了外面的侍卫,“郝家老夫人御前失仪,杖责五十,拖下去!”
郝凌川立刻磕头求情道:“陛下,陛下,家母只是心疼孙儿,并无冒犯之意,还望陛下开恩!”
杖责五十对于一个青壮年来说,都要卧床一个月,他亲娘可是已经接近五十岁了,人生古来五十稀,这可是会要命的。
赵茵皱眉,“那就掌嘴!”
什么心疼孙儿,就算真心疼孙儿,也要让她知道知道厉害。
话说这一家子到底是哪来的底气,都没有任何爵位了,如今郝凌川只是个小旗,哪来的胆子一而再再而三地殿内发疯。
轻了是无视皇家脸面,重了有造反嫌疑!
关于易安县主之事,如今他们两家全都没有权利做决定,既然将事情闹到御前,那就是将决定权交给皇帝,是好是歹,都要听皇帝的。
而对于赵寅来说,虽然不同的社会有不同的价值取向,但她认为,任何事情都要因人而异,在理法基础上,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再一个求仁得仁,才是正常三观的核心吧。
不管对不对,先尝试一下,因为身份原因,就算出错,也是可以弥补撤回的。
再一个正常三观本来就是个十分宽泛的命题,根本就无法板上钉钉地确定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
所以这才是这个求生世界的那一线生机!
皇帝都发话了,郝老夫人立刻被拉出去,很快外面响起了“噼里啪啦”的声音。
看到皇帝无视他的求情,郝凌川这才意识到,他似乎犯了个天大的错误,他似乎太过忽视易安县主在皇室的地位,人家再怎么说,也是皇家血脉,就算普通,貌若无盐,身无才情,还是不受宠的锦公主之女,但都不妨碍当今皇帝是个智商正常,脑子清醒的皇帝。
他似乎也错估了自己在皇帝心中的地位,他的军功,似乎并没有他自己想象中的那么重要。
三年前的突然消失,如今又突然出现,定然给皇帝留下了十分不好的印象。
一步错步步错!
灿哥儿似乎吓坏了,到底是自己的奶奶,平日里也有几分慈爱,他已经拉着鑫哥儿钻进母亲的怀里,抱着易安公主的腰不撒手。
赵寅等外面的板子打完,才继续清理家务事。
大家都看到了被打了板子的郝老夫人,一个一个地噤若寒蝉。
赵寅又问鑫哥儿:“鑫哥儿,你说说,你想跟着父亲还是跟着母亲离开?”
鑫哥儿已经吓坏了,眼泪哗啦啦地流,“我要母亲!我要母亲!”
赵寅笑了,“那就如你所愿!”
为了表示重视,他直接让人拟了圣旨,判易安公主带着所有嫁妆和两个儿子和离归家,想住在公主府就住公主府,想住嫁妆宅子就住嫁妆宅子。
带着孩子回娘家,并不是没有先例,只是那都是夫家无人,只能守寡的妇人,为了孩子的教养,只能回到娘家寻求帮助。
本质上,还是属于夫家的人。
皇帝此举直接开了先河,允许和离之妇带儿女离开,甚至可以改姓……
有些捅肺管子!尤其是朝中比较迂腐的官员!
最重要的是,宗族当然是要维护宗族的利益,若是和离之妇带走孩子,伤了夫家宗族脸面,还要面临血脉流失的后果。
于是第二天赵寅就面对层出不穷的奏折,一个个打着忠言逆耳的幌子,要皇帝收回旨意。
赵茵会听吗?
她这一次可是天胡开局,作为一个权利极其集中的皇帝,会在乎那些酸言酸语,不是开玩笑?
但看着那一大摞说话不好听的文字,赵寅忍不住回怼,什么皇家家事,干卿甚事!
管那么宽,你家住海边?
甚至皇位让与你做的话都说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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