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破键盘又卡 ESC!” 杨逍把可乐罐重重砸在桌上,飞溅的棕色液体在《九阳真经》游戏界面划出诡异纹路。网吧空调发出垂死的嗡鸣,混合着邻座少年啃鸭脖的滋溜声,在凌晨三点的空气里发酵成黏腻的困意。
他第十三次尝试退出副本失败,烦躁地扯了扯校服领口。自从月考数学考出 17 分,老爹摔了他的 PS5,班主任撕掉他的武侠手抄本,这台二手组装机就是他最后的避难所。屏幕蓝光映着他眼下的青黑,像两道烟熏妆,而游戏里的虚拟角色正挥舞着流光长剑,剑气劈开大漠孤烟。
“叮 ——”
可乐罐突然倾斜,琥珀色的液体漫过键盘缝隙。杨逍手忙脚乱去扶,指尖触到金属拉环的瞬间,整排显示器爆出刺目火花。焦糊味混着臭氧钻进鼻腔,他听见自己惨叫着摔下转椅,后脑勺重重磕在桌角。黑暗降临前的最后画面,是游戏角色脖颈处浮现出和他耳后一模一样的黑痣 —— 那本该是他上周用激光点掉的胎记。
剧痛从尾椎骨炸开。
杨逍睁开眼时,正趴在滚烫的沙地上。嘴里满是铁锈味,不知是摔破了嘴角还是吞了沙子。耳边传来马嘶声,夹杂着兵刃相击的金铁之音。他撑起身子,眼前景象让他差点咬掉自己舌头 ——
十丈外,三辆镖车正在燃烧,猩红火焰舔舐着 “震天镖局” 的杏黄旗。十几个蒙面马匪挥舞着弯刀,将七八个镖师逼到悬崖边。为首的络腮胡大汉拎着个红衣小姑娘,刀锋抵在她颈间,寒光映得小姑娘脸上的泪痕晶亮如血。
“交出玉扳指!” 大汉的吼声震得崖边碎石簌簌掉落,“不然老子让这小妮子给你们垫背!”
杨逍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分明记得自己在网吧,怎么突然穿越成了《龙门客栈》群众演员?但掌心传来的灼痛又如此真实 —— 不知何时,他攥着枚青铜钥匙,钥匙齿纹深深嵌进皮肉,暗红血珠顺着纹路渗进钥匙孔洞,竟在沙地上晕染出诡异的图腾。
“杨兄弟!” 一个镖师突然转头朝他大喊,“快带林姑娘走!”
杨逍愣住。顺着对方目光望去,悬崖边那小姑娘正死死盯着他,杏核眼里盛满恐惧与期待。记忆突然如潮水涌来 —— 这具身体的原主是震关西林震天收养的孤儿,三天前才被破格收进镖局。此刻被劫持的红衣少女,正是总镖头的独女林清雪。
“喂!那小子傻站着干什么!” 络腮胡大汉狞笑着踢飞一名镖师,“莫不是吓尿裤子了?”
马匪们爆发出哄笑。杨逍的脸腾地烧起来。作为游戏里横扫全服的 “剑神”,他何时受过这种羞辱?鬼使神差地,他摸向腰间 —— 本该挂着手机的地方,此刻竟别着一柄红缨枪。
“放开她。” 他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
笑声戛然而止。络腮胡大汉眯起眼,打量着这个脸色苍白、校服沾满草屑的少年。“就凭你?” 他嗤笑着,反手将林清雪甩向同伴,“给老子先废了这不知死活的杂种!”
两名马匪嚎叫着扑来。杨逍本能地后退半步,却踩到块圆滑的鹅卵石。身体失去平衡的瞬间,他鬼使神差地握住枪杆,按照游戏里的 “破风十三枪” 招式横扫出去。
红缨枪划破空气的声响让他头皮发麻。
两柄弯刀应声而断。锋利的枪尖擦着马匪咽喉掠过,惊起他们后颈的寒毛。所有人都愣住了 —— 包括杨逍自己。他明明从没摸过真枪,可刚才那招却像刻在骨子里般自然,甚至能精准预判弯刀轨迹,让枪缨在刀刃触及前零点几秒缠住刀柄。
“邪门了!” 络腮胡大汉抽出腰间软鞭,鞭梢淬毒的倒刺泛着幽蓝,“给老子上!乱刀剁了他!”
马匪们如潮水般涌来。杨逍退无可退,后背抵住滚烫的镖车。热浪烤得他眼眶生疼,恍惚间竟看见游戏界面在视网膜上浮现 —— 生命值、内力条、技能冷却时间,所有数据化作真实的剧痛与喘息。他突然想起游戏攻略里的话:“破密集阵型,需借力打力。”
“喂!接住!”
他抓起脚边燃烧的车轮,奋力掷向马匪群。火轮滚过沙地,惊得马匹嘶鸣人立。趁着混乱,他一把捞起跌坐在地的林清雪。少女身上的沉水香混着硝烟钻进鼻腔,让他想起老妈梳妆台上的香水。
“往东边跑!” 林清雪突然拽住他的袖口,“那里有个……”
话音未落,一支弩箭擦着她耳畔飞过,钉入身后的镖车木板。杨逍本能地旋身,枪杆横扫,将另一支弩箭磕向天空。月光下,箭镞反射的冷光竟与他耳后消失的黑痣形状重叠。
“想跑?” 络腮胡大汉狞笑着逼近,软鞭在空中甩出炸雷般的声响,“今天谁也……”
他的声音突然变成惨叫。
一只通体漆黑的老鼠不知从哪窜出,狠狠咬住他的脚踝。大汉踉跄着摔倒,软鞭甩出的倒刺在自己脸上划出三道血痕。马匪们顿时乱作一团,有人喊着 “黑尾鼠!是黑尾鼠!” 转身就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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