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徐霞客的心中,也不免有多少怀疑,他会刚刚族土人的语言,自然也知道他们的一些风俗习惯,他知道刚刚族土人,有许多祭典,是极其隆重的,但是在他的知识之中,却记不起有什么祭典,是需要彻夜不停地敲击木鼓的。
徐霞客一面疑惑着,一面仍不停地赶着路,当他来到那座山头的下面之际,木鼓声由于山峰的阻隔,听来反倒不如在水潭边上时那样清楚,但当他在中午时分,翻过了山头之后,木鼓声却像是就在耳际响起一样。
徐霞客在山顶上,找了一块比较平坦的地方,停了下来,向下看去。
他看到,在他的脚下,是一个狭窄长形的山谷,有一道溪流,流经过那个山谷,那山谷的一端,是一个十分狭窄的出口,看不到出口的那一面是什么情形。
在山谷的溪水两旁,散落地,有着许多刚刚族土人建造的简陋的木屋,这自然是刚刚族人的一个村落,可是看下去,村落中几乎一个人也没有,而木鼓声,就在山谷的那一头狭窄的出口处传来。
在那边出口的地方,好像有很多人在,徐霞客凝神向出口处看去。
不错,有很多刚刚族土人,聚集在两边峭壁,狭窄的出口处,徐霞客甚至可以看到他们脸上粗糙的皮肤和皱纹,每一个人,几乎全是愁眉苦脸的,包括一个披着整张雄鹿的皮,头上顶着巨大的雄鹿角的祭师在内,全是一样。
刚刚族土人的男人,全是披着兽皮的,所披的是何种兽皮,就表示他们的勇敢程度,酋长是披黑熊皮的,那头黑熊,一定是要他独立杀死的才行,刚刚族的女人,身子和男人一样强健,她们也披着兽皮,但是却加上用一种树皮组成的“衣料”和男人有分别。
这时,徐霞客看出去,男男女女,至少有二百人上下,男的一行,女的一行,列成两行,在缓缓地兜着圈子,步子十分沉缓,在出口处,有十二个,显然是刚刚族土人中的勇士,他们全披着猛兽的皮,正在敲击着木鼓,祭师高举着双手,在人群中,看不到披黑熊皮的酋长。
徐霞客呆了半晌,他看不出刚刚族人是在举行什么仪式。但是这些迹象却显示一定是有大祸临头了。
徐霞客没有多停留,急急地找寻着可以踏脚的地方,向山下走去。
他急速地攀下山,穿过了和在山顶上,只见刚刚族土人的村落之中,一个人也没有,看来,所有的人,全集中在那个出口处了。
他一面开步走着,一面听着越来越清楚的木鼓,但那种木鼓声听来令人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因为它的音响,是十分短促的,完全没有余音,所以听起来,也格外觉得凌乱和急骤。
徐霞客知道,自己一定遇上了刚刚族人中的一件大事,在快要走出村子的时候,徐霞客略停了一停,他知道,尽管所有的土人部落,各有各的习俗,但只有一点却是共同的,那就是,当他们有重大的庆典或是仪式之际,绝不喜欢有陌生人撞进来的,在有那种情形发生之时,往往是一个悲剧。
所以,徐霞客才犹豫起来的,固然,他如果和刚刚族人有所接触,对他接下来的寻找来说,可能有一点便利,不过,是不是值得去冒这个险呢?
刚刚族人在做什么,发生了什么事和他是全然无关的,他的任务是要寻找并救出“伦伦”。当徐霞客想到了这一点的时候,他几乎就要转身走回去了。可是就在这时,木鼓的鼓声忽然变了,木鼓虽然是极其简单的乐器,可是也和任何乐器一样,能够表现出人的心情来。
本来,徐霞客只觉得木鼓声急促,凌乱,这时,木鼓声变得沉重,他更可以听得到,在木鼓声中,有着极其深切的悲哀和伤感。
从这一点看来,徐霞客也可以肯定,刚刚族人,并不是在进行什么庆典,而是有一件令得他们全族,都感到十分悲伤的事,正在进行着。
当徐霞客一想到这一点之际,他决定再向前去,虽然他贸贸然撞上去,可能发生危险,但是他却是抱着帮助刚刚族人的心情向前走去的,因为有很多事,对一个原始部落的人,可能是无法解决的,但是对一个文明人来说,却可能是根本不成问题的问题。
徐霞客的脚步,也受了沉重鼓声的影响,变得相当沉重,他一步一步地向前走着,离开聚集在那出口处的土人,只不过百十丈了。
他看到所有的土人,都背向着他的来路,而面向着那个出口处,所以并没有人发现他。
徐霞客又看到,顶着整张鹿皮的祭师,不断高举着双手,他的手中,好像拿着一团毛茸茸的东西,每次当他高举双手之际,就扬动着那团东西,不过,徐霞客一时却看不出那是什么。
他也听到,除了木鼓声之外,还有一种喃喃的声音,那是很多刚刚族土人,一起在低声念着一点什么,好像是众多的人,在默祷一样。
被人群遮着,徐霞客看不出那个出口处有点什么,不过从眼前的情形看来,刚刚族土人并不是在庆祝什么,而一定是在哀悼着什么,那是毫无疑问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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