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身后堵死洞口的巨石,喉咙发紧。
那石头足有两人高,表面坑洼处还凝着暗红的血渍——方才被邪灵追击时,苏悦的背包带勾住了石棱,她整个人被拽得撞上去,当时那声闷响现在还在我耳朵里嗡嗡作响。
"晨子,发什么呆?"苏悦的手机光晃到我脸上,照亮她沾着泥的刘海,"这石头比咱们在回廊遇到的那尊镇灵碑还沉吧?
上次你推那碑差点脱力,这次可不能硬来。"
她说中了我心思。
上周在幽灵回廊,我们被血手鬼逼到死路,我红着眼去推半人高的青石碑,结果石底卡着尸骸,我一发力就听"咔嚓"一声,那具白骨的脊椎骨碎成了渣,血手鬼趁机抓烂了我的左臂。
现在伤疤还在,摸起来像块硌手的老树皮。
"先别急。"湛瑶的声音像浸了凉水的琴弦,她蹲下来,指尖沿着巨石底部的缝隙慢慢摸索。
我这才注意到她不知何时摘下了银框眼镜,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灵能感应到这里有能量流动——和祭坛螺旋纹相反的方向。"
手机屏幕突然暗了一瞬,苏悦"嘶"地吸了口气,赶紧把亮度调到最低。
幽蓝的光里,湛瑶的指尖停在巨石左侧,那里有个拇指大的小孔,孔壁泛着和洞壁符文一样的淡青色。
"小孔里有共鸣。"她抬头看我,镜片重新架回鼻梁,"可能是机关。"
我摸了摸腰间的短刀。
这刀是从回廊里那具守墓人骸骨上拔的,刀身刻着歪扭的镇邪咒,上次砍血手鬼时,刀刃沾了鬼气,到现在还泛着冷意。
"试试插进去?"我把刀递给湛瑶看,刀背的血渍已经结成深褐的痂,"之前在祭坛,逆时针螺旋对应阴脉...刚才那行古字说'阴脉生',说不定这孔是阴脉的机关。"
湛瑶没接刀,反而用指甲在小孔周围划了划:"孔壁有新刮痕,应该是最近被人动过。"她转头看向苏悦,"你背包里有荧光棒吗?
手机快没电了,得留着照路。"
苏悦立刻蹲下来翻包,帆布口袋里的东西稀里哗啦掉出来:压缩饼干、止血绷带、半瓶矿泉水,最后她摸出根黄色荧光棒,"上次探险队留的,不知道还能用不。"她用力掰断,黄绿色的光立刻渗出来,比手机亮堂多了。
我握着短刀走向巨石,手心沁出的汗把刀柄攥得滑溜溜的。
小孔在我胸口高度,我踮脚对准,刀尖刚碰到孔壁就"叮"地一声——像敲在金属上。
"等等。"湛瑶突然抓住我手腕,"刀身的咒文。"她用荧光棒照着短刀,"镇邪咒的纹路和小孔边缘的刻痕...能对上。"
我凑近看,果然,刀身的云纹咒和小孔周围若隐若现的细痕严丝合缝,像钥匙和锁。
后颈突然泛起凉意——这刀根本不是偶然捡到的,是有人故意留在那里,等我们来开这锁。
"插进去。"湛瑶退后半步,指尖攥着背包带,指节发白。
短刀没入小孔的瞬间,整个洞穴震了震。
我手背的血管突突跳,能感觉到刀身传来细微的震颤,像有活物在里面挣扎。
苏悦的荧光棒"啪"地掉在地上,她扑过去捡,头发扫过我手背:"晨哥,刀在发烫!"
我咬着牙没松手。
刀把从凉转温,又从温变烫,烫得皮肤发红,可我想起被邪灵抓住时,它替我挡过的那一爪——当时刀身也是这样发烫,然后邪灵的指甲就像碰了烧红的铁,"滋啦"一声冒青烟。
"逆时针转。"湛瑶突然说。
她不知何时又蹲在巨石底部,手指抵着缝隙,"能量流动是逆时针的,和螺旋纹方向一致。"
我顺着她的话,右手逆时针转动刀把。"咔"的一声脆响,小孔里射出一道青光,直照到洞顶。
原本堵死的巨石发出闷响,我看见石底的缝隙里渗出黑红色的液体,像血又像油,散发着腐肉的腥气。
"往后退!"我拽着苏悦的胳膊往旁闪,湛瑶已经贴着洞壁站好了。
巨石摇晃得越来越厉害,石底的黑液流得更快,在地上积成小滩,里面浮着些碎骨——有指骨,有肋骨,还有半颗沾着烂肉的臼齿。
"要动了!"苏悦的声音带着颤音,她攥着荧光棒的手在抖,光也跟着晃,"晨哥你看!"
我顺着她的光看过去,巨石真的在动。
它先是向左倾斜半寸,石顶的碎石"噼里啪啦"往下掉,然后"轰"地一声,整个石头像被看不见的手推开,露出后面一人宽的缝隙。
腐臭的风"呼"地灌进来,我被呛得咳嗽,可苏悦已经欢呼着挤了过去:"出口!
出口在这儿!"她的荧光棒消失在石缝里,只听见脚步声"哒哒"响,"快来!
能看见外面的树!"
湛瑶推了我一把:"走。"她的镜片上蒙着层雾气,我这才发现自己一直在喘气,额角的汗顺着下巴滴进衣领。
石缝比想象中宽,我猫着腰挤出去,立刻被潮湿的青草味裹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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