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听貂蝉如此说,更觉貂蝉对自己忠贞不二,对李儒的好感顿时荡然无存,心中暗骂李儒多事,口中却连连安慰貂蝉:“美人放心!咱家是何等人物?岂能忍心将你这般妙人舍弃?”
貂蝉这才渐渐止住哭泣,抬起泪眼,楚楚可怜地望着董卓:“贱妾……虽蒙太师怜爱……但此地恐怕已非宜久居之所……妾身日夜恐惧,生怕那吕布贼心不死,再来加害……”
“美人勿忧!”董卓被貂蝉勾得心魂荡漾,立刻说道:“此地确实人多眼杂!明日!明日咱家便带你一同返回郿坞!那里固若金汤,守卫森严,便是那吕布有天大的胆子,也绝不敢擅闯!你我二人在坞中,同享荣华,共受极乐,再无人打扰!你且放宽心,勿再忧疑!”
貂蝉这才“破涕为笑”,娇羞无限地拜谢董卓,将一个受宠若惊、依赖无比的小女子模样演绎得淋漓尽致。
第二日,李儒不知内情,以为董卓已听从自己建议,便入内进见,说道:“太师,今日乃是良辰吉日,宜将貂蝉送往温侯府上,以结其心。”
谁知董卓听了,脸色立刻沉了下来,冷哼一声道:“奉先与咱家,名为父子,情分在此,岂能将侍奉过咱家的女子再赐予他?传扬出去,岂不惹人耻笑?!此事不必再提!他昨日之罪,咱家已不追究。你自去传我口谕,用好言好语安抚他一番便是了!”
李儒大惊,还想再劝:“太师!切不可为一妇人所迷惑,因小失大啊!”
“放肆!”董卓勃然大怒,猛地一拍桌子,杀气腾腾地喝道,“李文优!咱家问你!你的妻子,你肯送给吕布吗?!貂蝉之事,到此为止!再敢多言半句,休怪咱家翻脸无情,立斩不赦!”那狂暴的“煞气”混合着杀意,让李儒遍体生寒。
李儒碰了一鼻子灰,知道再说无益,反而可能招来杀身之祸,只得喏喏连声,告退而出。走到相府门外,李儒抬头望天,苍凉的天空下,他感受到一股沉重而绝望的“气数”正在加速流逝,不由得长叹一声,声音中充满了无奈与恐惧:“完了!我等……恐怕都要死在这妇人手中了!”后人有诗赞叹王允计策之妙,亦暗讽董卓吕布之愚:司徒妙算托红裙,不用干戈不用兵。三战虎牢徒费力,凯歌却奏凤仪亭。
董卓果然决定立刻返回郿坞。他即日下令启程,朝中百官又一次战战兢兢地前来拜送。貂蝉坐在华贵的车驾之中,透过车窗的纱帘,遥遥望见人群之中,吕布正失魂落魄地站在那里,痴痴地望着她的车驾,眼神中充满了痛苦、不甘与深深的眷恋。
貂蝉心中冷笑,面上却立刻做出悲痛欲绝的模样,用罗帕虚掩着脸颊,仿佛在无声地哭泣。
车驾渐渐远去。吕布失神地催动赤兔马,缓缓来到路旁的一处土冈之上,怔怔地望着那逐渐消失在烟尘中的车队背影,心中百感交集,是叹息,是痛恨,是无力,更是那被压抑的、如同火山般即将喷发的怒火与杀意。其周身的“煞气”都变得极不稳定。
就在此时,忽听身后传来一个温和而带着关切的声音:“温侯为何不随太师同归郿坞,却在此处独自遥望,黯然长叹?”
吕布猛地回头,见来者须发微白,面容清癯,眼神中却透着一股坚定的“儒门正气”与难以掩饰的忧虑,正是司徒王允。
吕布连忙下马行礼。王允亦还礼,上前关切道:“老夫近日偶感微恙,闭门休养,未能及时探望将军,还望恕罪。今日听闻太师驾返郿坞,只得强撑病体,出城相送,不想竟在此巧遇将军。不知将军为何在此闷闷不乐,望尘长叹?”
吕布此刻正是一肚子委屈与怒火无处发泄,见到王允这位“差点”成为自己岳丈、又对自己表现出无比“真诚”与“敬重”的长者,再也按捺不住,恨声道:“司徒大人!布心中烦闷,正是为了令爱貂蝉之事啊!”
王允立刻做出大惊失色的模样:“哦?!莫非……莫非过了这许多时日,太师尚未将小女送与将军?!”
吕布恨得咬牙切齿:“何止未送!那董卓老贼……他…他早已将貂蝉自行宠幸!占为己有久矣!”
王允如同听到晴天霹雳一般,脚步一个踉跄,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指着吕布,手指颤抖,连连道:“竟…竟有此事?!绝无可能!绝无可能!太师他…他怎能做出如此禽兽不如之事?!”他表演得如此逼真,连眼神中的震惊和愤怒都恰到好处,其中蕴含的“意”念波动也完全符合一个震惊、愤怒、痛心疾首的长者形象。
吕布见王允反应如此激烈,更是将心中所有疑虑抛诸脑后,便将董卓如何“强索”貂蝉,又如何将其接入府中据为己有,以及自己在凤仪亭撞破“奸情”反被斥骂驱逐等事,添油加醋地诉说了一遍(当然,隐去了自己主动潜入后园的部分)。
王允听罢,更是捶胸顿足,仰天长叹,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半晌说不出话来。过了许久,才用无比悲愤的语气说道:“苍天无眼!老夫真是有眼无珠!万万没有想到,堂堂太师,位极人臣,竟能做出此等的禽兽行径!”他转过身,紧紧抓住吕布的手,眼中似有泪光闪烁:“将军!此处非说话之地,且随老夫到寒舍,我们从长计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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