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漱池畔,潘大娘子抢过不知是谁手里的醋坛子,抡得虎虎生风,她根本就没听清楚杨十三郎在说什么?
——有醋在手,我潘大娘子一个人敢走天涯。
一口气追出了有四五里地,坛口甩出的陈醋在空中划出一道晶莹的弧线,精准浇在守池仙官那张油腻腻的胖脸上。
"嗷——!"仙官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捂着脸原地转了三圈,"酸!酸死本官了!"
他脚下一滑,"扑通"一声栽进池里,溅起的泥浆糊了七把叉一脸。七把叉"呸呸"吐了两口,从嘴里抠出半条挣扎的泥鳅,定睛一看,泥鳅嘴里呼呼冒烟,烟雾中还裹着一根金线。
"干娘!这泥鳅会抽烟!"七把叉拎着泥鳅尾巴晃了晃。他没发现那根整个队伍都挥之不去的金线……
潘大娘子正用擀面杖抵着仙官的喉咙,闻言回头一瞥:"放屁!那是金线!"
"哦。"七把叉失望地松开手,泥鳅"啪嗒"掉回池里,尾巴一甩就不见了。
池边的混战还在继续。
张老三化成的泥人早被陈醋浇得七零八落,此刻正拼命往泥浆里钻,边钻边骂:"潘金莲!三百年了还这么泼!"
"老娘姓潘!但不是潘金莲那烂人!"潘大娘子一脚踩住泥人脑袋,手里的擀面杖转了个花,"说!谁指使你在池子里下药的?"
泥人挣扎了两下,突然"噗"地放了个泥屁,炸出一团黑雾。潘大娘子被熏得后退两步,再低头时,泥人已经散成一滩烂泥,泥面上浮出几个字:
"瑶池仙子万岁"
"呸!还万岁?"潘大娘子一脚跺烂字迹,"活该你当一辈子烂泥吏。”
另一边,朱家四兄弟正围着守池仙官"盘案"。
朱临坐地上,膝盖上铺开纸,准备记录……
朱玉的玄铁刺就在仙官头顶,他轻轻一松手,从天灵盖直达脚底,这么长的贯通伤,指定没救了。压力感巨大无比……仙官几次想挪开,玄铁刺如影随形始终在天灵盖正中。
朱玉笑道:"勾结邪仙可是要送天枢院的哦……"
朱玉和朱临在大富镇惨无人道的盘案之后,闲聊时杨十三郎颇有微词,说了几次,神捕营什么都好,就这也太暴力了点,有罪没罪都得留一身伤病……
知道了边上的杨十三郎不喜欢武盘,而是喜欢文盘。他脸上尽量露出一丝笑意,却比哭还难看。
仙官缩着脖子,脸上的醋汁还在往下滴,落到神捕营手上,哪有好的,他进入天庭体制多年,神捕营的手段多少有所耳闻。
"这位兄台,是纽垒长逼我这么干的的,官大一级压死人啊!”
还没对仙官动武,他已经用最简短的一句话,指认了幕后保护伞。
"纽垒长?"朱临手里的玄铁刺突地往下掉了半寸,已经钻进仙官的头发,"他一个垒长,有空管你守池子的?"
仙官眼珠子一转,突然压低声音:"诸位兄弟有所不知......纽垒长其实是瑶池的人!他还是神捕营前段时间通缉的纽九天的亲戚……"
"放屁!"
潘大娘子一擀面杖杵在仙官脚边,突然一嗓子:"瑶池的人会往自家池子里倒淤泥?"
仙官吓了一大跳,连十三郎也是一阵心悸……
仙官一哆嗦,什么都没有问,自己已经说了三点,更要命的是不知道哪一句说错了?
朱玉的玄铁刺又掉下一点点,已经刺进头皮,仙官裤裆"唰"地湿了:"是、是七公主!她说玉漱池的水太清,不养鱼....."
"养什么鱼?"十三郎突然上前。
仙官刚要开口,池底突然射出一根金线,瞬间贯穿他的喉咙!
"嗬......嗬......"仙官瞪大眼睛,手指颤抖地指向池底,喉咙里挤出最后几个字:"糖......糖人......"
"扑通!"
仙官的尸体栽进池里,转眼被泥鳅拖入深处。
"又灭口!"朱风气得一脚踢飞岸边碎石,"这案子查得憋屈!"
"憋屈啥?"七把叉蹲在池边,正用树枝搅和泥浆,"干娘,你看这泥鳅多肥,捞几条烤了吃吧?"
潘大娘子翻了个白眼:"吃吃吃!就知道吃!这泥鳅肚子里全是金线,吃下去让你肠穿肚烂!"
七把叉手里的树枝"咔嚓"断了。断口处,一缕金线悄悄缠上他的手腕......
这回七把叉看见了,"别人怕你,我可不怕,有种你咬我啊!"
拉娅眼疾手快,银铃一晃,"叮铃"一声震断金线。断掉的金线在地上扭了扭,竟拼出两个字:"快跑!"
众人面面相觑……金线还有好坏之分吗?
"跑啥?”
娄阿鼠拎着秤砣左右张望,"敌人在哪儿?"
话音刚落,池底的淤泥突然沸腾起来!无数泥鳅跃出水面,每条鱼嘴里都叼着一根金线,朝岸上众人激射而来!
"趴下!"十三郎一把按下七把叉,龙鳞衣"唰"地鼓胀,金线撞在衣面上火星四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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