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池正殿内,金母指尖轻抚着腕间的鹤形玉镯,目光在戴芙蓉和"南极仙翁"之间来回游移。
殿内熏香缭绕,却掩不住那股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就像几年没有开窗的小房间里的味道。
"戴姑娘这额间的鹤纹,倒是别致。"金母的声音轻柔似水,却让戴芙蓉后背沁出一层冷汗。
戴芙蓉福身一礼:"回娘娘,不过是幼时胎记,近日才显出来。"
金母轻笑一声,突然转向"南极仙翁":"仙翁何时对鹤纹也有研究了?哀家记得,你上次来时,连鹤羽有几根都数不清呢。"
鹤祖假扮的南极仙翁身子一僵,干笑道:"老朽近日...呃...养了几只仙鹤解闷..."
殿内气氛骤然紧绷。戴芙蓉的指尖悄悄划过腕间金线,那金线已经红得发烫——
时光好像凝固了一般,千年的思绪在殿内纠结……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清越的琴声。那曲调悠远空灵,仿佛自九天之外飘来。金母的表情瞬间变了,眼中的锐利化为一片恍惚。
"《鹤唳九天》..."她喃喃道,"多年没听过这么纯正的了。"
琴声渐近,一个白衣人影出现在殿门口。那人席地而坐,膝上放着一张焦尾琴,十指翻飞间,鹤影翩跹。戴芙蓉定睛一看,险些惊呼出声——竟是已经"死去"的琴无弦!
"娘娘恕罪。"琴无弦头也不抬,声音沙哑,"微臣来迟了。"
金母竟从玉座上站了起来,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无弦?你不是已经..."
"焚琴未死,煮鹤难熟。"琴无弦终于抬头,露出一张布满灼伤的脸,"娘娘,千年谜题,该解开了。"
戴芙蓉这才注意到,琴无弦怀中那张焦尾琴,竟是用烧焦的鹤骨拼接而成!琴弦更是诡异,根根泛着血光,随着他的拨动,隐约有鹤唳之声传出。
金母的脸色变了又变。
"母后!"七公主突然从侧殿冲出,手中捧着一个玉匣,"儿臣替你拿来了!"
玉匣开启的瞬间,殿内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匣中静静躺着一根晶莹剔透的琴弦,弦上凝结着几滴金色的液体。
"鹤祖精血..."琴无弦的声音颤抖起来,"原来在您这里..."
金母的表情突然变得异常复杂。她缓缓走下玉阶,竟对着琴无弦行了一礼:"琴先生,哀家...对不起鹤族。鹤祖精血今日就物归原主了。"
这一变故让所有人都愣住了。戴芙蓉敏锐地注意到,金母腕上的鹤形玉镯正在微微发烫,镯上刻着一行小字:"弦断之日,血债血偿"。
金母的声音突然苍老了许多,"哀家听信一品长生药需要鹤祖的一滴精血……鹤族大祭司青羽宁死不从..."
她的手指轻抚玉镯,"这是她临终前给我的...说终有一日,会有人带着'血鹤令'来讨回公道..."
琴无弦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出的竟是金色的血液:"娘娘...您错了...青羽祭司给的...不是复仇的诅咒...给您那几滴鹤祖精血是她自己身上的。"
他颤抖着从怀中取出一块残缺的玉简:"这是我在鹤族废墟找到的...青羽祭司留下的《鹤唳九天》全谱...她临终前是想让您用琴声,化解鹤祖的怨气啊!"
金母如遭雷击,踉跄后退几步:"什么?那...那这些年..."
"有人篡改了留影珠的记录。"七公主突然开口,眼中含泪,"母后,您被蒙蔽了千年!真正的凶手是..."
"是我。"一个阴冷的声音从殿外传来。众人回头,只见南极仙翁——不,现在应该说是真正的南极仙翁了——站在殿门口,手中握着一根鹤首杖,杖头镶嵌的正是鹤祖的眼睛!
"老东西!"鹤祖假扮的南极仙翁暴怒,一把撕下人皮面具,"原来是你抽了老夫一只眼!"
南极仙翁冷笑:"不抽你眼,如何控制你的力量?”
他转向金母,"娘娘,老臣这都是为了您啊!鹤祖精血可延寿万劫,您..."
"闭嘴!"金母突然厉喝,腕上骗了金母千年的留影玉镯应声而碎。
"一品长生药在鹤祖出世前就已经存在万劫了,我却轻信你需要鹤祖精血才能炼成……你却回报说青羽宁死不从,你不得已,已经剿灭了鹤门一族。”
十三郎第一次见金母一口气讲这么多。
“我下旨是让你和青羽祭司讨要几滴,你却大开杀戒抽了鹤祖的眼,你害我背负千年血债!"
"所以...琴仙司抽取鹤魂..."戴芙蓉恍然大悟,"是为了..."
"是为了收集足够的鹤族气息,重现《鹤唳九天》。"琴无弦艰难地说道,"我母亲是鹤族,父亲是琴师...他们花了几百年,我又花了三百年时间才找回琴谱 "
琴无弦的话被一阵地动山摇打断。整个瑶池突然剧烈震动起来,殿外的天空瞬间暗了下来。
"来不及了..."琴无弦挣扎着站起身,"娘娘,请抚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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