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报声突然从头顶传来,通风口涌出的气流带着滨海大道的咸涩。李明的枪口在红光中转向张素梅,警服下露出的盛昌集团纹身随着呼吸起伏:“董事长,警方已经包围大厦。”他扯下颈侧的疤痕贴,底下的皮肤在应急灯下泛着与父亲相同的青灰,“其实我早就该升职了,毕竟……”他看向王建军,后者正在用扫描仪读取父亲手腕的条形码,齿轮模型开始同步转动,“是我亲手把第7号替尸者推进焚化炉——包括您的姐姐。”
父亲突然发力撞向王建军,两人摔倒时撞碎了第7号齿轮的玻璃罩,替尸名单在气流中纷飞。陈峰看见其中一张飘落在地,第10号姓名栏写着“陈素兰”,照片栏是张素梅的笑脸——却被红笔打了叉。“他们在齿轮里装了炸弹!”父亲的声音混着玻璃碎裂声,他塞给陈峰的U盘上还沾着硫化镉结晶,“密码是你‘母亲’的忌日……”头顶突然传来混凝土开裂的声响,一块墙皮砸在第12号模型上,露出里面的金属线路,“!”
张素梅的脸色在红光中骤变:“拦住他!保险库里有——”话未说完,实验室顶部的铁栅栏轰然落下,齿轮模型的转动声在封闭空间里被无限放大。陈峰在铁门闭合前的刹那冲进暗门,身后传来李明的咒骂:“保险库的通风管道直通废水池!当年你父亲就是从那里——”
暗道里弥漫着更浓烈的腐叶味,墙面上的齿轮刻痕在应急灯的红光中像道蜿蜒的血迹。陈峰摸着墙前行,指尖突然触到潮湿的苔藓,某种黏腻的液体顺着指缝流下——是新鲜的血迹,沿着刻痕形成箭头,指向暗道尽头的铁门。
“陈峰,你知道为什么齿轮钥匙扣有三道额外齿纹吗?”张素梅的声音突然从头顶的广播里传出,带着电流杂音,“因为那是你真正的生日——1997年9月15日,和‘陈卫国’的‘死亡日’同一天。”暗道顶部的气窗漏下月光,照亮前方西装男人的白手套,他递来的出生证明上,父亲栏的名字被反复涂改,最初的“陈卫国”被墨迹覆盖,底下隐约可见“张劲松”三个字。
当陈峰将齿轮钥匙扣插入保险库大门时,身后的暗道传来枪响。李明的咒骂混着父亲的咳嗽在通道里回荡:“你以为替换编号就能活命?张素梅连自己亲姐姐都能杀——”保险库大门的金属摩擦声盖过了后续的话语,门缝里溢出的冷光中,漂浮着比实验室更密集的硫化镉结晶,像场无声的雪,落在陈峰手背上,灼出细密的红点。
大门轰然开启的瞬间,齿轮转动的咔嗒声达到顶峰。陈峰看见保险库中央的金属台上,摆着两个骨灰盒:一个刻着“陈卫国”,底座编号1903;另一个刻着“陈素兰”,边缘的齿纹与他手中的钥匙扣严丝合缝。而在金属台后方的档案架上,无数标着“替尸者07XX”的文件正在气流中翻动,露出每张文件上相同的条形码——和父亲手腕上的一模一样。
荧光灯突然亮起,照亮保险库角落的监控屏幕。陈峰看见实验室里,张素梅正将李明的枪口对准父亲的太阳穴,齿轮模型的红光在她脸上切割出明暗两半:“阿明,扣扳机吧。”她的手指划过第12号模型的转动指针,“齿轮即将停止转动,而我们的‘遗孤’,很快就会成为盛昌集团最完美的继承人。”
监控画面里,父亲忽然抬头,目光穿过镜头看向保险库方向。他的嘴角扯出一丝笑,掌心朝上,露出被齿轮钥匙扣扎破的手掌,血珠正沿着齿纹滴落,在地面画出个不完整的齿轮——缺角处,指向保险库深整的某个抽屉。
那里,静静躺着份文件,封面上印着“第12号替尸者计划”,照片栏贴着陈峰的一寸照,而姓名栏写着的,是他从未见过的名字:张承宇。
保险库的荧光灯在这一刻突然爆闪,监控屏幕的雪花点中,张素梅的身影诡异地顿了顿。陈峰盯着“张承宇”这个名字,后颈突然泛起被注视的寒意——那是他在孤儿院时用过的曾用名,除了院长,没人知道。
“啪嗒”。
金属台角落的骨灰盒盖突然弹开,不是刻着“陈卫国”的那具,而是“陈素兰”的。陈峰瞳孔骤缩——盒内没有骨灰,只有个密封的牛皮纸袋,封口处印着褪色的“昌明化工”logo,和他在殡仪馆找到的那份检测报告同款。
“打开它。”张素梅的声音从监控里传来,却比广播声更贴近。陈峰猛地转身,看见暗门不知何时开启,张素梅的香奈儿套装已被血水浸透,齿轮胸针歪斜地挂在胸前,而她身后,李明正捂着腹部跪倒,警服下露出的纹身中央,竟纹着和父亲相同的条形码编号“0719”。
“你以为我是张素梅?”她扯下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底下与“母亲”合影中完全一致的面容,左眼角的泪痣在荧光灯下泛着蓝光——那是陈峰记忆里母亲独有的特征,“我是陈素兰,你的亲生母亲,而刚才那个被我杀死的女人,才是真正的张素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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