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坤宫,五福晋秀云倚在软榻上,杏色旗装下尚未看见隆起的小腹引得宜妃直拍手:“这下可好,你们两个总算是有了!”
“额娘别打趣我了。”秀云红着脸轻抚小腹,“昨儿太医还说胎象不稳,需要静养呢。”
九福晋瑶清捏着酸梅往嘴里塞,茜色袖口扫落茶盏:“五嫂好歹能吃下点心,我这两日吐得胆汁都要出来了……”话音未落又俯身干呕,惊得胤禟手忙脚乱递帕子:“姑奶奶小心些!这样下去可如何是好?”
“九弟别光顾着递帕子。”筱悠笑着从食盒取出蜜饯,“这是我府里厨房特制的陈皮梅,最能止吐。瑶清妹妹尝尝?”
瑶清接过蜜饯,眼睛一亮:“四嫂总有好东西!”她转头对胤禟嗔道,“你看看四哥多体贴,哪像你,就知道在旁边干着急!”
自从瑶清和秀云去了一趟筱悠的庄子回来没多久就查出有孕后,宫里就传开了,说和四福晋待一起就能怀上子嗣,而且越传越夸张。御花园内,筱悠被七八个福晋围得水泄不通。三福晋的鎏金护甲险些戳到她鼻尖:“好弟妹,我那陪嫁庄子离你那处庄子不过三里,明日便搬去可好?”
筱悠不着痕迹地后退半步,温婉笑道:“三嫂说笑了,我那庄子简陋得很,哪比得上三嫂的园子精致。”
“三弟妹这话岔了。”太子妃挤开人群,腕间翡翠镯子叮当作响,“四弟妹那温泉池子最是养人,不如让我们家太子爷照着模样挖一个?”
“太子妃娘娘折煞我了。”筱悠福了福身,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不过我倒是听说,毓庆宫后院的泉眼比我的庄子上还好呢。”
“叫啥太子妃娘娘,叫二嫂!”太子妃看着筱悠笑了,“下次你去庄子叫上我,我在那附近有个陪嫁庄子,离你那不远。”
胤禛下朝归来时,正见苏培盛捧着礼单满头大汗:“主子,镶蓝旗都统夫人拿来了送子观音像一尊,正红旗参领夫人送百子千孙被十床......”
“都扔库房。”胤禛扯松朝珠踏入内室,见筱悠正揉着眉心给宁楚克喂米糊,“大哥府上今日也递了帖子,说是要讨教育儿经。”
筱悠苦笑着将女儿塞进他怀里:“今儿宜妃娘娘召见,非要我摸她新制的石榴裙……”她压低声音,“你是没看见,娘娘那裙子绣了整整九十九个石榴,说是讨个吉利。”
话音未落,外头传来太监尖嗓:“太子爷到——”
太子拎着鎏金食盒晃进来,翡翠扳指叩了叩弘晖的摇床:“孤的小侄子愈发壮实了,来,尝尝毓庆宫新做的栗粉糕。”
“二哥有话直说。”胤禛挡住他摸向点心的手,“昨儿暗卫查到广和楼的说书先生收了八弟门人五十两银子,专讲四福晋能赐子嗣的段子。”
太子捻着金丝蜜枣轻笑:“老八这是眼红咱们兄弟和睦,非要给你找点事做。”他忽然压低嗓音,“年羹尧上月往潭柘寺运了二十车火药,你说......若是让他的好妹夫来管这事?”
筱悠闻言挑眉:“太子二哥这是要给八弟送份大礼?”她接过太子递来的蜜枣,“不过年家小姐才多大?这婚事……”
“十三了。”太子眯眼笑道,“比老八小四岁,正合适。”
“皇阿玛,九弟都快做阿玛了,八弟这还单着呢!你不能厚此薄彼吧!”太子从胤禛府里回来就去找康熙这个皇阿玛聊天了。
康熙摩挲着年家嫡女玉蓉的画像,画中少女眉眼与年羹尧七分相似,却多了几分娇憨:“保成说此女贤良淑德?”
“何止贤良!”太子振袖而谈,“河南水患时她不过十二岁,竟能主持年家施粥,救活灾民上千。”
胤禛适时递上密折:“河南巡抚的折子里提过,年小姐亲自为灾民缝制冬衣。”余光瞥见康熙指腹在年玉蓉三字上反复摩挲。
“皇阿玛明鉴!”八阿哥突然冲进殿内,朝珠缠着玉佩叮当乱响,“儿臣听闻年氏女尚未及笄,这般稚龄怎堪为皇子福晋?况且,我额娘才刚过世没多久。”
太子抚掌大笑:“八弟糊涂了?上月十五你与年小姐在霓裳阁‘偶遇’,不是还夸人家蕙质兰心?况且守孝只需二十七日就可,现在都过去百天有余了。良妃娘娘也想看你子孙满堂啊!”鎏金纸页抖开,赫然是八阿哥与年家往来的密信,“孤这儿还有八弟亲笔写的《咏荷诗》,并蒂莲开香满池,好意境啊!”
八阿哥咬牙:“皇阿玛,儿子还小……”
年府绣楼内,年玉蓉绞着帕子听宣旨,腕间翡翠镯子碰出清响:“哥哥要我嫁给八阿哥?可妹妹听说他与安亲王外孙女......”
“郭络罗明惠早拒了他!”年羹尧一掌拍碎茶案,“那日乾清宫,安亲王当着皇上面说明惠八字和八阿哥不合,八阿哥的脸皮都叫人揭下来踩了!”他忽地摸摸妹妹头发,“你且记住,进了八爷府,第一件事便是查清他与太子的勾当!”
回房后的年玉蓉将妆奁扫落在地:“凭什么要我嫁!”贴身丫鬟吓得跪地:“小姐慎言!”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