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如浓墨般浸染长安,铅灰色的云层低垂,似是预示着一场足以撼动天地的风暴即将降临。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不安的气息,街边的小贩匆匆收摊,行人脚步匆匆,仿佛都在本能地躲避着即将到来的灾难。李淳风伫立在太史局的庭院中,手中紧握着从玄武门带回的孔雀翎。这根翎羽看似普通,根部却泛着诡异的靛蓝色,与太史局内浑天仪上暗星的投影颜色如出一辙。翎羽表面隐约可见细小的符文,在暮色中若隐若现,仿佛在诉说着某种古老而邪恶的秘密。
袁天罡蹲坐在地上,桃木杖蘸着朱砂,在青砖上反复绘制星图。他的白发在风中凌乱飞舞,脖颈处不知何时缠上了一道暗红印记,像是被无形绳索勒出的血痕,透着一股神秘而危险的气息。每画一笔,他的眉头就紧皱一分,额头上的汗珠不断滚落。"子时月晦,地脉与星轨相通。"他的声音沙哑而低沉,仿佛砂纸磨过一般,每一个字都带着沉重的忧虑,"罗睺教要在玄武门打开'星渊',用活人献祭把暗星拽入人间。"说着,他掀开道袍下摆,小腿上三道狰狞的爪痕触目惊心,伤口周围皮肤泛着诡异的青黑色,还在不断渗出血珠,"昨夜探查角楼,遇到的东西...根本不是人。那些利爪划过空气时,竟在月光下留下燃烧的轨迹。"袁天罡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担忧,他深知此次危机的严重性。
就在此时,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庭院的寂静。武媚娘神色凝重地快步走来,裙摆沾满泥浆,显然是一路奔波而来。她手中捧着个鎏金锦盒,盒子上的花纹在暮色中闪烁着微弱的光芒。"陛下收到密报,太子府的侍卫最近频繁出入西市胡商馆。更蹊跷的是,今早御花园的观星亭里,发现了这个。"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紧张和不安,小心翼翼地打开锦盒,里面躺着半截青铜箭。箭身刻满梵文,尾羽沾着暗红血渍,仔细看去,血渍中还混着细小的孔雀翎碎屑。
李淳风接过箭,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而专注。他从袖中掏出放大镜——这是从波斯商人处得来的稀罕物件,透过镜片,梵文边缘竟浮现出细密的血线,随着呼吸轻轻颤动,仿佛有生命一般。"这和慈恩寺袭击我们的箭是同一种,箭尾的血...是人血混着孔雀胆。"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突然想起父亲手记里的记载——西域罗睺教有一种邪术,需用活人血与剧毒混合,才能驱动星象法器。更可怕的是,这种混合血液一旦接触月光,就会成为开启禁忌法阵的钥匙。李淳风意识到,一场巨大的阴谋正在悄然展开,而他们必须尽快找到破解之法。
子时的钟声如期而至,如同一记重锤,敲在每个人的心头。长安城陷入了一片死寂,往日热闹的街道空无一人,只有冷风卷着枯叶在青石板上打着旋,发出沙沙的声响。李淳风、袁天罡和武媚娘带着十名精锐士兵,踏着沉重的步伐,悄悄靠近玄武门。城墙根下,靛蓝色的液体正顺着砖缝蔓延,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磷光。那液体所过之处,杂草瞬间枯萎,砖石表面浮现出细密的裂纹,仿佛被某种邪恶的力量侵蚀。袁天罡掏出一把符纸撒出去,符纸刚落地就滋滋作响,瞬间烧成灰烬,灰烬中竟隐约浮现出西域恶鬼的面孔,令人毛骨悚然。
"小心!"武媚娘突然大声喊道,一把拽住李淳风后退。一道黑影如闪电般从城楼上俯冲而下,带起一阵腥风。李淳风定睛一看,竟是个身披孔雀羽的怪人,面部被鸟喙状的青铜面具覆盖,双手利爪闪着寒光,仿佛能轻易撕裂一切。怪人发出非人的尖啸,声音刺耳难听,利爪直取袁天罡咽喉。老道急忙挥动桃木杖格挡,杖头的八卦图与利爪相撞,迸发出刺目的火星。怪人的攻击速度极快,每一次挥动利爪,空气中都留下一道靛蓝色的残影,十名士兵举着盾牌上前支援,盾牌却被轻易划开,火星溅到士兵的衣甲上,竟燃起幽蓝色的火焰。火焰迅速蔓延,士兵们惊慌失措,惨叫声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
混乱中,李淳风摸到怀中的龟甲碎片。碎片突然发烫,烫得他几乎握不住。恍惚间,他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话:"以心为轴,顺应天道。"当他将龟甲碎片举过头顶时,怪人发出凄厉惨叫,身影渐渐透明。但远处传来的号角声却越来越近,无数提着灯笼的黑影正朝玄武门涌来。灯笼上的火焰呈诡异的紫色,在夜色中连成一片,宛如地狱之火,照亮了他们狰狞的面孔。
"他们开始了!"袁天罡大喊,桃木杖重重砸在地面,杖头镶嵌的玉石应声而碎,"淳风,你看城墙上!"李淳风抬头望去,只见玄武门的城楼顶端,十二个身穿黑袍的人正在搭建祭坛。祭坛由十二根巨大的青铜柱支撑,每根柱子上都缠绕着活蛇,蛇信吞吐间喷出阵阵白雾,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腥味。祭坛中央摆放着具青铜棺椁,棺盖上刻满星象图,中央正是那颗不祥的暗星。而被绑在祭坛立柱上的,竟是太子李承乾!太子的皇袍被撕开,胸口画着巨大的血色符咒,眼神涣散,口中念念有词,声音却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天命...天命已改..."李淳风心中一紧,他深知太子是这场阴谋的关键,必须尽快将他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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