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传来的低语声如毒蛇般钻入众人耳中,拉雅手中的万象珠突然迸发刺目血光,将整片战场染成诡异的绛紫色。骨龙发出震天嘶吼,双翼掀起的飓风裹着黑炎席卷而来,所到之处,空气扭曲成无数张痛苦的面孔。百姓们筑起的微光屏障在高温下迅速融化,老者胸前的铜铃碎片突然悬浮,组成一道古朴的咒文,却在触及黑炎的瞬间化作飞灰。老者喉间溢出鲜血,仍奋力将破碎的铜铃抛向拉雅:"接住!这是...两族最后的..."话音戛然而止,他的身体被黑炎吞噬,只留下半枚焦黑的铃舌在空中震颤。
"快退!"阿岚挥刀劈开逼近的阴兵手臂,刀锋却在接触腐肉时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她的凤凰魂契突然黯淡,母亲的虚影再次浮现,这次眼中燃烧着幽冥鬼火:"阿岚,你逃不掉的......"话音未落,战魂旋涡突然加速旋转,将周围的阴兵与尸虫尽数卷入,形成一道直插云霄的黑色龙卷。龙卷中传来无数凄厉的惨叫,混合着金属碰撞的声响,化作令人毛骨悚然的嗡鸣。阿岚感觉手中弯刀变得滚烫,刀柄处的凤凰图腾正在剥落,化作黑色灰烬随风飘散。她的视线突然模糊,脑海中闪现出幼年时母亲教她辨认草药的场景,泪水混着血水滑落脸颊,却在接触空气的瞬间凝结成冰晶。
惠子的雷炁镜碎片突然反向吸收她的灵力,镜中浮现出太爷爷被锁链贯穿的画面。锁链另一端,竟是拉雅手中正在龟裂的万象珠!"原来从开始......"惠子浑身颤抖,喉间涌上腥甜,"我们就是阵眼......"她拼尽最后力气将雷鞭甩出,却见雷蛇转头缠住自己的脖颈,雷光在皮肤下蜿蜒游走,将她的瞳孔染成妖异的紫色。更恐怖的是,她的手臂开始浮现细密的鳞片,指甲化作尖锐的爪子,那是被深渊之力彻底侵蚀的征兆。她踉跄着撞向身旁的石碑,碑面上突然睁开一只布满血丝的眼睛,射出的红光在她腹部划出深可见骨的伤口。
张晓燕的骨琴发出的魔音愈发尖锐,琴弦上缠绕的婴儿发丝化作血线,刺入她的耳膜。她眼前浮现出百年前苗汉乐师被黑影操控的画面——原来清平调本是镇魂曲,却被篡改成为召唤邪祟的引子。"不......"她呕出一口黑血,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我要......重写曲谱!"她的指尖在琴身游走,试图用鲜血覆盖那些邪恶符文,却发现血液刚一接触琴身就被吸收,反而让骨琴发出更癫狂的旋律。周围的百姓们开始疯狂撕扯自己的衣物,双目通红地互相攻击。一位孩童的哭声突然刺破混乱,张晓燕恍惚看见自己幼时在苗寨听老乐师弹奏的场景,记忆中的清越琴声与此刻的魔音激烈碰撞,震得她七窍流血。
金宝的透明化身体开始出现裂痕,跳动的黑色心脏每搏动一次,他的意识就模糊一分。鎏金铃残片的最后光芒中,他看见两族孩童制作银铃的画面突然扭曲,孩子们的笑脸变成了神秘人的面容。"铃铛的真谛......"他艰难地呢喃,将最后的灵力注入铃铛,铃音竟与骨琴魔音相撞,在空中炸出万千金色符文。符文组成古老的苗族童谣,却在触及黑影的瞬间被腐蚀出破洞,金宝的嘴角溢出黑色液体,身体开始四分五裂。他突然想起第一次学会制作银铃时,老匠人布满皱纹的手握住他的手轻轻摇晃,那温暖的触感此刻却被深渊的寒意彻底吞没。
拉雅感觉体内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初代蛊后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千年前的大祭司们并非自愿献祭,而是被九幽之力蛊惑,成为打开深渊的祭品。她手中的万象珠突然分裂成七块碎片,每一块都映出同伴们绝望的面容。"我们不能成为祭品!"她咬破舌尖,将心头血喷在珠子上,"魂契的力量,不该是这样用的!"然而,她的血液刚接触碎片,就被吸成诡异的蓝色,碎片悬浮在空中组成献祭阵法。此时,她脖颈处蛊后的银鳞印记开始发烫,浮现出一道从未见过的图腾,那图腾的纹路竟与深渊祭坛上的图案完全吻合。
就在此时,巴拉河畔的篝火突然全部熄灭,取而代之的是千万点幽蓝鬼火从地底升起。鬼火汇聚成河,流向血色旋涡,在漩涡中心形成一个巨大的祭坛。祭坛上刻满扭曲的人脸,每张面孔都对应着一个被封印的战魂。骨龙俯冲而下,利爪抓住张晓燕的骨琴,琴弦崩断的瞬间,一道黑色光柱冲天而起,将众人尽数笼罩。光柱中传来锁链断裂的巨响,无数黑影从地底爬出,它们的身体由破碎的兵器和骸骨组成,手中高举着刻满献祭符文的石碑。这些黑影排列成古老的战阵,齐声吟唱的咒语震得大地颤抖,地面裂开的缝隙中涌出滚烫的岩浆。
"以魂为引,以血为祭!"神秘人的声音在光柱中回荡,"千年之期已到,修罗即将现世!"拉雅感觉自己的魂魄正在被强行抽出,恍惚间,她看见同伴们的魂契印记开始融合,形成一个巨大的血色法阵。阿岚的凤凰、惠子的雷霆、张晓燕的音律、金宝的铃铛,所有力量都在被祭坛吸收。更可怕的是,她发现百姓们的身影也开始变得透明,他们的生命力正化作流光注入法阵。一位年轻的汉族女子在消失前,将怀中的婴儿抛向拉雅,婴儿的啼哭与祭坛的轰鸣交织,刺痛着每个人的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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