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有偏见,他只有李岑这一个儿子,他的儿子虽然顽劣,可是他却是知晓李岑最是干不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的,可是每日里跟着薛常景这个心有城府的家伙,不学坏也得学坏了,哪一天被他当枪使了都不知道,还巴巴地将薛常景视为好友,因此李将军自是对薛常景没什么好脸色。
“李老将军稍安勿躁,且听本王一言,”奕王安抚了一下在场众人,毕竟薛常景与废皇后的联系很是密切,让人不怀疑是不可能的,奕王的眼神在扫视到姜离的时候似乎若有似无的停顿了一下,而后很快就闪开了,他接着说:“薛常景在三个月前找到本王并告知于我废后可能会有大的动作,本王当时未曾想到她竟然如此大胆,但今番稳定局面,也多亏了薛常景。”
“既然如此,薛公子这样做是为何?说句不中听的,但凡废后得手,你薛家不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吗?”
姜霄性子很是直来直去,没有思考便出口了。
“请让在下说几句,薛家一族本是名门,如今不过是因为子嗣凋零,才日渐式微,皇后…不,废后此举并未得到族中老族的首肯,而是,为了一己之私自作主张,因此父亲终日忧思,为不招致祸患,命在下假意支持,并在当日暗中与殿下作了出戏,此举既能安定宫中局面,又可保全我薛家不受牵连,还请诸位原宥在下往日不敬之罪!”
原来薛常景早已经与奕王暗中联络,原来他与皇后沆瀣一气只是做戏,姜离暗暗想着这薛常景与她还真是有些相同之处,薛常景这样做不过是为了保全薛家满门,这与她要保护姜家乃是一样的心思,只不过她是前世重生后才省得这般道理,薛常景不知何时因何缘由竟然让姜离觉得他简直变了一个人。
只是因为这要保全家族的想法,姜离心中竟然暗暗地生出了一种同病相怜的感受。
“原来是这样!”
“罢了,只要薛公子一心为国,老夫很乐见其成。”
李老将军终于松了口,不再对薛常景有很深的偏见,身边的李岑见状向着薛常景的方向挑了挑眉,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容。
“好了,言归正传,还是说正事吧,今日将诸位齐聚于此,本王便是要与各位坦诚相见,如此,便将宫变一事详细地与诸位解释清楚。”
奕王示意大家都坐下,冲着姜霄的方向点了点头,姜霄便站起身来冲着诸位抱拳行礼后开口:“在金国边境之时,家兄收到家书,是家中飞鸽寄出,言宫中生变,小妹囚禁宫中,皇后要行谋逆,殿下与我连夜策马赶回,我归家询问情况,殿下潜入宫中打探。”
“这便是起因,此后本王一直于宫中探查,薛公子也透露了不少的消息,皇后谋逆一事是姜家阿离与徐家蔚柔一同传递至边境,我等才能知悉宫中情况。”
奕王在旁解释道。
“后来,恒王将小女带走,以掣肘我姜府,是李家阿岑佯装要报与小女之恩怨,迷惑秦胥,才安全将小女护送,”姜舜说着站起身来,冲着李家二人所坐的方位重重地躬身以示感激,“若不是贵公子出手相助,只怕小女不能安然归来。”
姜离与两位兄长也跟着自己父亲的姿态行着礼,这两人,竟然在这几年中变得让她都快不认得了。
李岑再是顽劣,此时也一个激灵站了起来,将腰弯得更深,以示不敢当。
“国相大人言重了,姜离与我、常景本就是好友,救她于水火也是我二人之心愿。”
少有的郑重时刻,感受到薛常景投下来的殷切目光,李岑轻笑着看向姜离,眼中明明有一丝很明显的轻佻,可是姜离在此刻突然觉得,李岑这个人也并不是完全靠不住的。
是啊,她可以改变,旁人自然也有醒悟改过的机会,她不可因一时意见便对某人的印象一成不变,也不可因为前尘之事就自私地以为他们便没有重回正道的可能。
他们并未重生,今生变化也颇大,不能否定的是他们身上一定有着姜离不知道的秘密。
“姜国相无需客气,想来老夫年轻时与你同朝为官,便深觉年轻一辈里竟然也有将风昂扬之人,此后逢战,谁人不知姜家将军从无败绩,小儿无甚所长,能够得救令千金,也是他的造化一件,”李老将军甚少这样夸赞一个人,姜舜的风头可比如今姜灵瀚不知盛了多少倍,想当年他一人可当万军,李老将军的二女儿,也就是李岑的姑姑,十分迷恋姜舜,为了他甚至多年不嫁,李老将军不知为此跑了多少趟姜府都不得解决,最终他的二女儿一生未嫁。
可是丝毫不影响李将军对姜舜的欣赏,皆是战场搏杀的英武将军,想必定是会比旁人更多些惺惺相惜之情的。
李老将军的眼神转向姜离,突然笑眯眯地继续说:“阿离与小儿也算是自小一同长大,不若姜将军便应了老夫前几月所请,将两个孩子的婚事定下来?”
姜舜脸上的笑容都僵住了,他只是想着感谢一下救命之恩,并非要直接将女儿都作为谢礼给出去啊,此刻李老将军以救命之恩定婚事,他应当如何回复?他应当如何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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