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便吩咐手底下的太监总管接引着姜离去国库中取,姜离笑意嫣嫣,俯首跪谢了陛下舅舅才缓缓退去。
转身之时,那笑脸登时便收了起来。
皇帝与平常并无不同,就是他一惯的宠爱,更是让姜离想起深夜中那个可怖的梦,想起薛雪柔说过的话,那些往事,舅舅真的问心无愧吗?
上位者永远有资格有底气让其他人俯首,或以名利相诱,或以财色利导,又或以家人威胁,以权势相逼。
身居高位者,不可能心中没有过一丝一毫这样的想法,就是皇帝舅舅,年少登基,身旁能人志士众多,不可谓不众星捧月,意气风发。
历经多年王位皇权侵染,不知幼时常抱着姜离哄她入睡的舅舅到底还存有几分。
可是仅凭薛雪柔一面之词,姜离不可能就这样全信了她,况且涉及娘亲被害一事,除了确定此事薛雪柔与恒王金嬷嬷参与,旁的姜离不敢妄加揣测。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姜离不想将自己身边的人想的这般恶毒,总是抗拒以最坏的恶意揣测身边的人,若不是前世刺激太大,今生她实在不敢拿家人冒险。
不过好在,金丝软甲已经到手了。
这件软甲是姜离送给未来嫂嫂的新婚贺礼,虽然贵重,可实在有这件软甲,才可稍稍安抚姜离的忧心
眼看六月十六快要到了,徐将军一家已然抵京,开始着手准备嫁女之事,按照习俗,成婚之前,男女双方是不让见面的,可是姜离又不怕,她便寻了个由头,出门去寻徐蔚柔了。
“蔚柔姐姐!”
一别多日未见,姜离欢脱着飞奔向徐蔚柔,一把抱住了她。
“跑慢些!也不怕摔了。”徐蔚柔温柔地扶起姜离,擦掉她额头上的细汗,随手将桌上摆着的牛乳糕塞进了姜离的嘴里。
姜离吃着甜甜的牛乳糕,拉着徐蔚柔坐到一边,她与徐蔚柔已有多日未见了,当日奕王一行出征北境讨伐金国,不多时南疆竟然来扰,徐伯伯一家便被派遣去南边击退南疆部族叛乱,竟也多日未归京。
“这牛乳糕特意加了些南境特有的牦牛牛乳,纨纨尝尝看,与西北草原的牛乳比如何?”徐蔚柔笑涔涔地将桌上的一整盘牛乳糕放到了姜离眼前。
她知晓这个妹妹自小是爱吃甜食的。
姜离眨巴着大眼睛细细地品味着香甜的牛乳糕,比之草原的牛乳,这牦牛乳更显细腻顺滑,吃起来香甜不少,不过她也是只吃了一块就放下了,因为最近不知怎的牙齿有些疼痛,看了大夫,说是甜食吃得太多,家中很是克制地供应她院中的甜食点心一类。
她虽然也很苦恼,但是牙疼起来可真的是要命。
“这个牛乳糕吃起来甜而不腻,口感很是细腻呢!谢谢蔚柔姐姐!”
徐蔚柔温柔的眉眼投在姜离身上,让她感觉心里暖暖的,徐蔚柔生的很温婉大气,永远是一副温暖和煦的模样,若说大哥是一团烧不尽的烈焰,那么蔚柔姐姐就是一捧清亮甘甜的泉水,可以随时舒缓火焰的急厉与暴躁。
“姐姐请我吃牛乳糕,我也有份贺礼要赠予姐姐。”
说着晴欢便手捧着一件沉甸甸的物什走上前来,姜离将那东西拿起,铺开来,一件金灿灿的软甲便呈现在了众人眼前。
“这是?”徐蔚柔站起来,很是疑惑地看着这件散发着金光的软甲。
“姐姐,这是前几日陛下赏赐的,我想着拿来给你和大哥哥作新婚贺礼最合适不过了。”姜离将这东西比在徐蔚柔身前,看了又看,满意得不得了。
徐蔚柔却皱起了眉头,她怎不知这东西很是珍贵,她也听闻前些日子宫中的惊险一刻,稍加思索便可得知定是姜离向圣上求取来的,如此贵重物件,她一个做姐姐的,很快又会是她的嫂嫂,怎能要小辈这般贵重的贺礼。
于是便推脱道:“纨纨这贺礼太过贵重,姐姐不能收。”
姜离却是一把将这件沉甸甸的东西塞进了徐蔚柔的怀里,“姐姐今后与我大哥哥成亲,定是会随他征战四方的,姐姐这般柔弱,不有些靠谱的东西护着,怎能安然?”一边说着姜离一边观察徐蔚柔的脸色,见她还是不肯收,便正色说道:“姐姐不会武,来日拖了我大哥哥后腿可如何是好?你将这东西收下,若有什么危险,大哥哥也好少些顾虑。”
姜离别无他法,只好拿姜灵瀚来压她,没什么比让徐蔚柔收下这件衣服更重要了。
徐蔚柔看了看面前坚定的小人儿,又低头扫了一眼这贵重的软甲,纠结了一瞬,眉头终于舒展开来了,她一边将这个物件交给身旁的小丫鬟,一边拉着姜离重新坐下,说道:“既然如此,却之不恭了。”
话说着还伸出手很是宠溺地刮了下姜离的小鼻头,姜离终于也露出了笑容,希望这件金丝软甲可以在徐蔚柔身上发挥它的价值。
六月十六,姜府。
姜府占地90余亩,都快要赶上京都中王爷们的府邸大小了,这都得益于先帝对南初公主的宠爱,本来想着特赐南初公主府给二人居住,可是南初公主喜节俭,不欲平添负担,可先帝虽然允了,也特批姜府扩建了一倍不止,其中精巧关窍,奇宝珍玩更是赏了无数,举国能工巧匠硬是在姜府费心劳力地干了半年光景,才堪堪让先帝爷满意。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