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胥。
他来做什么?
姜离眼眸垂下,兴致已消散了一半,将杯中的葡萄酒一饮而尽,并不想理会,可是秦胥偏偏是个惯会装傻充愣的,他走上前去,很是自得地坐在姜离对面:“郡主月下独斟,真是好兴致,只是独自一人岂不孤寂?”
姜离给自己又倒了一杯蜜瓜酒,并不看他,慢悠悠地说着:“本来是好兴致的,但现在没有了。”
话语之间的嫌恶毫不掩饰,有一瞬间刺痛了秦胥的心,但是他依旧笑意盈盈的:“郡主说笑了,不知为何郡主在此一人独饮?”
姜离觉得好笑:“怎么?大金有规定女子不可一人饮酒?”
秦胥似乎也有些觉得好笑:“郡主说笑了,在下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姜离也不喝了,抱着手靠在座椅上,就这么很认真地看着秦胥,不得不说,他的脸十分英俊,配上状元郎的文采魅力加持,怎能不迷倒一众世家女子?
过往的画面纷至沓来,内心的恨意逐渐滔天。
这个男人是她曾经爱到癫狂的人,国相府嫡女的面子算几何?
她曾以为他是真的爱她,才会那般与旁惹不同地只对她一人好,为了让他娶她,几度求陛下舅舅赐婚。
姜离啊姜离,你可曾真正看清这个男人?
成婚后,他与苏婉婉旁若无人的亲密几欲让她吐血,只是儿女私情倒也罢了,奈何他竟然真的是恒王手底下的一条忠心的狗,狼子野心,迫害姜府,前世的血流成河,他们都是凶手。
此世他竟然为了同样目的恬不知耻地扑上来,这般自信她还会看上他?
可笑,他已经无法掀起她心里的任何波澜了,若说还有什么,那就只有疯狂滋长的恨意。
秦胥正了正神色,他其实也不知自己为何要上来碰壁,只是夜晚秋风瑟瑟,他抬眼便看见姜离独自一人坐在这里望向外间的万家灯火与烟火人间,就很想上来陪着她。
哪怕她又会那般针锋相对,他还是想要接近。
他明知二人立场已然不同,可是还是很想很想可以再多看见她一眼。
如他所料,姜离果然咄咄逼人,气焰嚣张地追问。
他每次都无法招架可是却还要硬着头皮将话题继续下去,饶是如此,他也想离她近一些,再近一些。
秦胥思考了很久,还是开口了:“郡主若想安稳到大金,还是离奕王殿下远些。”
姜离眼眸眯起:“怎么说?”
秦胥似乎很为难的样子:“郡主聪慧,怎会不知?”
姜离心想,他们果然在密谋一局大棋,而且这个圈套便是针对奕王而来。
“秦相公,”姜离换上了截然不同的温和语气,带着些喝了酒后的语气缠绵:“恒王殿下今日去了何处?”
秦胥很是迷恋地感受着姜离少有的女儿情态,却依旧摇摇头:“不知。”
姜离站起身来,坐到离秦胥只有一臂距离的位置,玉手杵起圆润的下巴:“秦相公对恒王殿下这般死心塌地,究竟是允诺了你什么好处?不若告诉我,或许我能给你更多?”
言语中的引诱之意不言而喻。
秦胥有些汗颜,他从未见过姜离这个样子,对他这般温声细语,虽然其中的攻击性并未隐藏,秦胥还是被撩到了,可面上依旧无动于衷,他一向是一把装蒜的好手,很能沉得住气:“郡主言重了,不过是,各为其主罢了。”
姜离继续问道:“那秦相公为何说,让我离奕王远些以保安稳?”
秦胥摇摇头:“郡主细想此次出行若是奕王消失,对何人带来利益最大,便可知晓。”
姜离还想继续问,可是秦胥却坚定地说道:“其他,无可奉告。”
姜离闭上嘴,已然不想再开口,可是秦胥却打开了话匣子:“公事聊完了,我想与郡主聊聊私事。”
姜离叹了口气缓缓道:“前几次,我想我已与秦相公说清楚了,我们,不可能。”
秦胥心里暗暗地叹了口气,他早已听过无数次姜离拒绝的话语,可每听一次他心里都会被深深刺痛,还未言语,又听到姜离说道:“你若不死心,我有三问,秦相公可扪心自问,若你的答案令我满意,我可重新考虑。”
秦胥眼中似被点亮了火把,整个人都亮了起来,他坐直了身子,洗耳恭听。
“一问,若为我舍弃旧主,弃暗投明,可愿?”
“二问,要你从我与苏姑娘之间选一个,你可会选我?”
姜离眼中闪着光,可心里却是黯淡地,她知晓他定然是不会同意的。
且不说苏婉婉对他来说有多重要,曾经他可是将她姜家所有人的性命都当做博美人一笑的工具,鲜血染红的姜府,是他们犯下的滔天罪孽。
归顺奕王更是从何说起?
他那般精明的人,怎会将自己这几年打下的基业尽数毁掉,去到一个根本不信任他的主上阵营,况且,恒王如今也是如日中天,鹿死谁手还是真的未可知。
秦胥很认真地看向姜离,薄唇微启:“姜姑娘,你曾几次三番提下条件,明知这些条件对在下百害而无一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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