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箱盖“咔哒”一声锁好,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柴油味、血腥味和硝烟味,混杂成一种末世独有的刺鼻气息。
许平升环顾四周,侧翻的越野车像一具扭曲的钢铁尸体,黑烟已经渐渐稀薄。那摊模糊的血肉提醒着刚才的惨烈。
他目光扫过那具被车轮碾过的、属于眼镜男的残骸,胃里有些翻腾,但脸上没什么表情。
他强迫自己走向那堆狼藉。光头一行人死了,但东西不能留。
他需要武器,哪怕是破烂。撬棍抡起来虎虎生风,可毕竟是近战,万一再遇上远程的,自己就是个活靶子。
他先是踢开了一截断裂的丧尸手臂,然后在那具被压在车底、分不清是年轻人还是丧尸的烂肉附近逡巡。
一股恶臭扑面而来,许平升屏住呼吸,用脚尖拨开一些碎布和零件。没什么发现。
他的目光转向眼镜男那边。这家伙死得比较完整,虽然场面同样难看。
许平升尽量不去看那变形的头颅,忍着不适,在他身上摸索。没有枪。也对,这家伙用的是钢管。
最后,他走向光头男之前摔倒的地方。那把开山刀还扔在地上,沾满了黑红色的血污。许平升没捡,这玩意儿太大,不如他的撬棍顺手。
他在附近仔细寻找,终于,在一小片碎玻璃旁边,看到了那把让光头男耀武扬威的手枪。
捡起来掂了掂,很轻,塑料感很强,果然是粗制滥造的仿制品。
他拉开套筒看了一眼,退出弹匣,里面还躺着三颗黄澄澄的子弹。聊胜于无。他把枪别在后腰,弹匣插回。
接着,他又在那倒霉年轻人的残骸附近找到了那把改装射钉枪。
这玩意儿看起来更像是五金店和废品站的结合体,枪身上还缠着黑胶布。
旁边还掉落了一个布袋子,抓起来沉甸甸的,里面全是亮晶晶的小钢珠,数了数,怕不是有上百颗。
这倒是个不错的补充火力,至少声音没那么响,不容易引来大群丧尸。
“呵,装备升级了。”许平升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后背的伤口又开始叫嚣。他把射钉枪和钢珠袋子扔到副驾驶座上,那把仿制手枪则被他更小心地放在了手边容易拿到的地方。
做完这一切,他不再停留,迅速爬回驾驶室。“砰”地关上车门,仿佛隔绝了外面的血腥和混乱。驾驶室里虽然也谈不上干净,但至少是属于他自己的空间。
钥匙拧动,发动机再次发出低沉有力的轰鸣。油表指针稳稳地停在两格的位置,这声音和景象,比什么都让他安心。许平升挂挡,松开离合,轻踩油门。
沉重的卡车缓缓启动,车轮碾过地上的碎石、玻璃和某些难以名状的残渣,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他没有再回头看那片修罗场,只是握紧方向盘,目光投向前方延伸的破败水泥路。
......夜幕降临,许平升开着卡车,行驶在一条不知通往何方的道路上。
路两旁是无尽的黑暗,只有卡车的前大灯,才能照亮前方的一小片区域。
卡车在夜幕中孤独地行驶着,发动机的轰鸣声单调而沉闷,仿佛一首永无止境的挽歌。许平升紧握着方向盘,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不敢有丝毫放松。
经过白天的事情,他深刻地认识到,在这末世之中,哪怕是最微小的疏忽,都可能导致无法挽回的后果。
他已经连续驾驶了几个小时,身体早已疲惫不堪,后背的伤口也隐隐作痛。但他不敢停下来,他必须尽快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否则迟早会因为疲劳驾驶而发生意外。
卡车在黑暗中行驶着,许平升感到一阵阵的困意袭来。他强打精神,努力保持清醒,但眼皮却越来越沉重。
他的目光在前方被车灯照亮的区域来回扫视,试图寻找一个相对理想的临时停靠点。最好是地势平坦开阔,前后视野良好,远离任何可能藏匿危险的建筑或密林。这样一来,就算有什么东西靠近,也能提前发现,给自己留出反应的时间。
又往前开了一段距离,前方路边出现了一片相对平整的开阔地,看起来像是一片被废弃的农田边缘,杂草丛生,但地势还算平坦,而且前后几百米内都没有明显的建筑或树丛遮挡。
就是这里了。许平升心里打定主意,缓缓减速,将车头微微调整,驶离了坑洼不平的主路,开到了那片开阔地的边缘,找了个方便随时启动离开的位置,这才小心地挂上空挡,拉起手刹,最后,拧动钥匙,熄灭了引擎。
“嗡——”
持续了数小时的轰鸣声戛然而止,世界瞬间陷入一片令人心悸的死寂。只有风吹过荒草的“沙沙”声,以及远处偶尔传来的一两声模糊不清的丧尸低吼,证明这个世界并非完全沉睡。
许平升靠在椅背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浑身的骨头都快散架了。他没有立刻下车,而是先在驾驶室里缓了一会儿,侧耳倾听着周围的动静。确认暂时没有异常后,他才推开车门,跳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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