觐见厅的鎏金大门在掌心推开时,混着星核冷香的气流扑面而来。叶星河的披风角扫过门框上的圣天族纹章,锻铁绳结与仙金纹路相触,溅起细碎的火花,如同凡人之骨与仙族法则的无声交锋。厅内十二根擎天玉柱上,圣天族的“仙骨谱系图”正用荧光流淌,唯有中央主柱空白,等着镌刻新神皇的徽记。
“神皇殿下姗姗来迟,莫不是在锻铁房给佩剑抛光?”首座的圣天族大长老玄玑子抚着颔下三缕仙骨凝成的银须,声音里裹着源世界寒霜的冷冽,“我等可是备好了星域最纯净的星核血誓,只待您以指尖仙血——”
“抱歉,让诸位久候。”叶星河截断他的话,目光扫过铺着星核锻纹布的长桌,十九方代表印玺在桌角泛着不同光泽,唯有圣天族的玉印中央,留着排斥凡人气息的空白,“不过在签署誓约前,我想先请大家看样东西。”
星瞳会意,推着承载锻铁砧的悬浮车从侧门进入。砧面上摆着的,不是什么神器,而是一块布满焦痕的陨铁,边缘还嵌着半片断剑归位时崩落的旧鞘碎片。叶星河解开披风,露出肩颈处蜿蜒的星轨骨纹,在锻铁砧前单膝跪地,动作像极了当年在青岩星老宅修补农具的少年。
“三千年前,我的父母在青岩星锻铁房打制第一柄凡铁剑时,会在剑鞘内侧刻下自己的骨血印记。”他摸出腰间的陨铁锤,锤头还留着在禁断星域对抗噬星虫时的凹痕,“他们说,凡人的誓约不需要星核流转的华丽仪式,只需要一锤一锻刻进骨血的承诺。”
玄玑子的仙骨结晶眼瞳骤然收缩,他看见叶星河竟用锤头砸向自己的左手无名指,淬体七重的骨骼迸溅出银白色星砂,而非圣天族引以为傲的金珀色仙血。星砂落在陨铁上,瞬间熔成“护凡”二字,字体边缘带着锻铁特有的毛边,却比任何仙法篆刻都要沉重。
“这是青岩星锻体者的誓约方式。”叶星河将流血的指尖按在陨铁中央,骨骼与金属相触的刹那,整个觐见厅的法则阵列突然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用自己的骨血为印,若违此誓,骨骼寸寸崩裂,灵魂永堕锻铁熔炉。”
万族特使席间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来自机械文明的齿轮族代表转动眼瞳,将这一幕转化为齿轮代码;源世界的锻体修士则捶打胸口,发出共鸣般的闷响。唯有圣天族三位长老端坐如冰雕,玄玑子袖中仙骨剑已泛起杀意。
“荒谬!”二长老玉衡子拍案而起,腕间仙骨链震碎桌角星核灯,“神皇誓约岂可用凡人血污?我圣天族只认——”
“只认仙骨纯血?”叶星河抬头,眼中流转的星砂比任何仙法都要明亮,他抬手展示掌心血肉下若隐若现的骨骼纹路,“十二年前,我在青岩星灭门夜发过誓,要让所有握得起陨铁锤的凡人,都能在这宇宙有一席之地。今天的誓约,不是神皇与万族的交易,是叶星河与三千星域锻体者的约定。”
星瞳适时递上一卷兽皮契约,边缘用噬星虫的触须穿线,封面印着的,正是叶星河方才刻下的“护凡”二字。当他将陨铁誓约按在契约首页时,整个叶家号突然发出震颤,舰身外的凡人修士们同时感应到髓海震动——那是淬体诀修炼者之间特有的共鸣,比任何法则契约都要直接。
“第一誓,凡锻体者皆可自由研习淬体诀,任何种族不得阻挠。”叶星河的声音像锻铁般清晰,每说一字,陨铁上的骨血印记就加深一分,“第二誓,星域资源分配按锻体者数量均等划分,废除仙族‘纯血优先’旧制。”
说到这里,圣天族三长老摇光子突然冷笑:“口说无凭,若无星核法则加持,这契约不过是张凡铁废纸。”他抬手祭出半块鸿蒙熔炉残片,“我等愿以圣天族本源仙骨为祭,助您将誓约刻入宇宙法则——当然,您得先证明,凡人之血有资格触碰鸿蒙遗泽。”
叶星河站起身,指尖的星砂已凝结成细小的骨钉,正缓缓融入陨铁誓约。他望向摇光子手中的残片,想起在混沌源初时,为了融合法则具现之力,曾在鸿蒙熔炉前跪了三天三夜,骨骼被法则之火烤得几乎透明。
“鸿蒙熔炉,锻的是天地初开的混沌之气。”他忽然伸手,直接握住残片边缘的锋利处,鲜血顺着鸿蒙纹路流淌,却在接触的瞬间,将圣天族的仙骨气息净化成最纯粹的锻铁波动,“当年我在源世界用凡人之骨承接法则,靠的不是仙血,是这里——”
他捶打胸口,骨骼发出清越的鸣响,像极了断剑归位时的颤音:“是每一道锤痕里的执念,是每次淬体时的剧痛,是明知前路艰险却依然挥锤的勇气。你们说凡人血污,可别忘了,鸿蒙初开时的第一柄器,正是盘古以自身骨骼为胚,用凡人之血淬火。”
玄玑子的仙骨须突然无风自动,他震惊地发现,叶星河手中的残片正在褪去圣天族的仙金光泽,转而浮现出青岩星锻铁房的木纹。更远处,叶家号的舰首炮口,不知何时聚集了三千艘凡人星舰,每艘舰身都刻着不同的锻体纹路,像极了当年在禁断星域与他共抗虫潮的凡人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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