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星轨在成型!”有学徒指着星门上方,那里本是混沌的时空乱流,此刻正被锻铁架构切割成凡人特有的星轨——不是圣天族追求的完美圆周,而是像锻铁砧边缘般不规则的轨迹,却每一道都刻着凡人修士的锻造记忆。
玄玑子的虚影突然剧烈震荡,他看见自家星舰的仙骨导航系统正在紊乱,所有指向圣天族星门的坐标,都在自动修正为眼前这个凡人星轨的节点。更可怕的是,他感应到星域深处的鸿蒙熔炉残片,正在与这个凡人星门产生共鸣,仿佛承认这才是真正的“器道正统”。
“你们这是在违背宇宙法则!”玄玑子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慌乱,“没有仙骨校准的星门,会把修士送去时空乱流的坟场——”
“那我们就用凡人之骨,在坟场里踏出一条路。”叶星河的锤音再次响起,这次带着三千修士的共鸣,星门的最后一道锻铁梁轰然归位,“看见星门内侧的纹路了吗?那是每个参与重建的修士的淬体等级,从第一重‘锻皮’到第七重‘星河炼骨’,我们不隐瞒凡人的每道伤疤,因为正是这些不完美,让星门有了温度。”
星瞳突然指着星门中央,那里浮现出半透明的影像:青岩星的锻铁房、锈铁星域的齿轮工坊、源世界的骨炉洞穴,所有凡人修士的锻铁场景正在星门内循环播放。当叶星河的锤音落下时,影像中央出现了他父母的剪影,他们正微笑着将断剑递给少年时期的他。
“启动星门!”叶星河一声令下,陨铁砧爆发出太阳般的光芒,所有锻铁梁同时亮起,形成一条贯穿混沌的凡人星轨。第一艘试航的锈铁星域小星舰驶入星门,舰长老泪纵横地汇报:“坐标正确!我们看见青岩星的老槐树了!”
觐见厅内,圣天族三长老面如死灰,他们终于明白,这个凡人神皇重建的不是星门,而是整个宇宙对“器道”的认知。当凡人星轨在星图上亮起第一颗光点时,三千星域的锻铁房同时响起锤音,那是对旧秩序的叩击,也是对新未来的宣誓。
叶星河摘下锻铁面罩,看着星门边缘闪烁的骨血印记,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说的话:“真正的路,不是神仙画好的星图,是凡人用锤头砸出来的裂缝。”此刻,星门内的时空乱流正在退散,露出的不是圣天族的法则光辉,而是无数锻铁火星汇聚成的凡人星河。
“把星门命名为‘青岩之誓’吧。”他对星瞳说,指尖抚过星门内侧刻着的父母名字,“每个通过这里的修士,都要在锻铁砧上留下自己的锤痕,就像我们在万族誓约上刻下的骨血印记——这才是凡人星轨的真正坐标。”
星舰的警报声突然响起,圣天族“纯白之誓”号正在调转炮口,显然无法接受凡人星门的存在。叶星河却笑了,他抽出腰间佩剑,剑鞘上的三瓣纹路与星门的锻铁梁完美呼应,剑锋所指,星门的凡人星轨突然化作实质的锤墙,挡在所有来犯者面前。
“让他们开火吧。”他看着星门后方逐渐聚集的凡人星舰群,每艘舰身都亮着锻铁般的金光,“当年在青岩星,他们用仙炮轰碎了我们的锻铁房,现在,我们用星门告诉他们——凡人的锤痕,才是宇宙最坚韧的坐标。”
当第一发仙族光束击中星门时,整个星域响起震耳欲聋的锤音。叶星河看见陨铁砧上的印记集体亮起,将光束转化为细碎的火星,飘落在每个锻体者的护腕上。那些曾被认为是弱点的凡人之骨,此刻正用最质朴的方式,守护着属于他们的星轨。
星门重建完成的那一刻,叶星河独自走到砧边,摸出父亲的陨铁锤,在砧面最下方刻下小小的“叶”字。火星溅在他掌心的旧疤上,恍惚间,他又看见青岩星的晨雾里,父亲正笑着向他招手,母亲的银簪在锻铁炉光中闪烁。
原来,凡人的星轨从来不是计算出来的完美轨迹,而是千万个挥锤的瞬间,千万道锤痕,千万声“再来一锤”,在宇宙的暗夜里,硬生生砸出的一片璀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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