锈铁星域的晨光爬上叶家号舰首时,叶星河正在舰桥检查最后一道锻铁焊缝。他握着父亲的陨铁锤,锤头轻敲舰首龙纹的眼睛——那是三千星域的锻体者共同锻造的图腾,龙身由齿轮、骨甲、槐木纹理交织而成,龙眼则嵌着父母留下的陨铁碎块,在晨光中泛着温润的银光。
“殿下,万族代表已登舰,圣天族的金发小子抱着锻心骨在甲板转了三圈了。”星瞳的声音带着笑意,她的银发今天别着青岩星槐花编成的发饰,“还有机械族的齿轮长老,非要把叶家号的引擎核心改造成锻铁砧形状,现在整个动力舱都响着锤音共鸣。”
叶星河直起腰,星砂骨骼在舰首锻纹的映照下泛起涟漪,仿佛整艘星舰都成了他身体的延伸。他忽然想起十二年前在时空坟场,那艘几乎散架的凡人星舰,靠学徒们用陨铁补丁和骨血焊枪勉强维持动力,而现在的叶家号,舰身每块装甲都刻着凡人修士的锻造故事,引擎核心是三千星域最大的陨铁砧,靠所有锻体者的锤音共振驱动。
“去甲板吧。”他将陨铁锤挂在腰间,佩剑剑鞘与舰首龙纹的第三片鳞甲轻轻相触,发出清越的鸣响——那是三瓣剑鞘与星舰核心的共鸣,证明这艘星舰早已不是单纯的交通工具,而是凡人文明的移动锻铁房。
甲板上,万族修士的欢呼声如锻铁炉轰鸣。叶星河看见锈铁星域的匠人举着齿轮旗,源世界的锻体者敲击着骨甲战鼓,就连圣天族的进修生们也穿着改良后的锻体服,袖口的仙金纹与锻铁图腾相得益彰。金发少年艾德里安站在最前排,他的锻心骨在阳光下闪烁,上面新刻的“凡铁成金”四字,正是叶星河昨夜亲手为他刻下的。
“今天,我们要给这艘承载着凡人执念的星舰命名。”叶星河踏上悬浮的锻铁台,台面上摆着的,是用三千星域土壤混合而成的锻铁泥,“它曾是圣天族淘汰的废旧母舰,现在却成了我们的锻铁方舟。因为——”他抓起一把锻铁泥,里面混着青岩星的槐树土、锈铁星域的齿轮砂、源世界的骨粉,“它的每个铆钉都由凡人修士亲手锻造,每块装甲都刻着我们的锤痕。”
艾德里安忽然上前,捧着锻心骨单膝跪地:“请允许我,用圣天族第一块锻心骨为星舰点睛。”他的声音带着颤抖,锻心骨上的三次砸偏锤痕在锻铁泥上留下印记,“是您让我们知道,仙骨也可以有伤疤,法则也可以有温度。”
叶星河点头,看着艾德里安将锻心骨嵌入舰首龙纹的咽喉处。那里,早已预留着十二道凹槽,对应淬体诀的十二重境界。当锻心骨与凹槽契合时,整艘星舰发出龙吟般的鸣响,引擎核心的陨铁砧开始自动旋转,将所有修士的锤音转化为推进力。
“现在,轮到各位了。”星瞳递上十二把不同星域的锻铁锤,“每把锤子代表一个星域的锻体传承,我们将用它们在锻铁泥上刻下星舰的名字——不是用仙术,而是用最质朴的锻铁术。”
首先上前的是锈铁星域的老匠人,他用齿轮锤砸出“叶”字的第一横,火星溅在锻铁泥上,竟烧出青岩星锻铁房的轮廓;接着是源世界的骨甲战士,骨刀刻下“家”字的宝盖头,纹路里渗出源血特有的金光;最后,叶星河握住母亲的银簪,在锻铁泥上划出“号”字的最后一钩,银簪的星砂珍珠与舰首的陨铁碎块产生共振,整个星舰的装甲突然亮起,映出无数锻体者挥锤的剪影。
“叶家号——起航!”叶星河的声音未落,锻铁泥突然爆发出强光,化作璀璨的星砂,沿着舰身的每道锻纹流淌。所有人都看见,星舰的轮廓在星砂中逐渐透明,露出内部复杂的锻铁结构——引擎是旋转的陨铁砧,走廊是淬体诀的骨骼图谱,就连客房的门牌,都是各个星域的锻铁图腾。
圣天族的监察舰恰在此时抵达,玄玑子的仙骨虚影出现在舰首,却在看见叶家号的动力核心时怔住了:那不是他熟悉的仙骨结晶阵列,而是一个巨大的陨铁砧,周围环绕着三千个小型锻铁台,每个台面上都有修士在挥锤,锤音共振形成的能量流,竟比仙族的星核引擎更稳定、更强大。
“这就是你们的动力系统?”玄玑子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靠凡人挥锤提供动力?要是遇到强敌,难道让修士们边战斗边锻铁?”
艾德里安忽然站出,他的锻心骨在胸前发光:“玄玑长老,您可知锻体者的锤音就是最好的战歌?在锈铁星域的器塔之战,我们就是靠锤音共振震碎了混沌雾。现在的叶家号,每个铆钉都能成为武器,每道锻纹都是护阵——因为它是活的,像我们的骨骼一样,会随着执念变强。”
叶星河看着玄玑子的虚影沉默,忽然想起在圣天族议会看见的初代器祖壁画。他转身,面向所有修士,大声说:“叶家号不是神皇的座驾,是所有锻体者的移动家园。它的舰首指向混沌海眼,船尾连着青岩星的晨雾,船身刻着我们的过去、现在与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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