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洞深处的篝火噼啪作响,将跳动的光影投在岩壁上,映得满洞的人影忽明忽暗。洞外是鬼哭林方向传来的呜咽风声,那声音裹着深秋的寒意,顺着洞口的缝隙钻进来,却被篝火的暖意挡在半道,只在洞边留下一圈微凉的气流。
欧阳逸飞靠在一块平整的岩石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龙渊剑穗。剑穗是梅降雪去年亲手编的,青蓝色的丝线里掺了几根银线,在火光下泛着细碎的光。他的目光落在篝火旁的梅降雪身上,她正低头给苏璃包扎手腕——方才在林边探路时,苏璃被鬼哭林里窜出的毒藤划了道小口子,虽不深,却渗着淡黑色的汁液,洛千雪刚给她敷了解毒的草药,此刻梅降雪正用干净的布条细细缠裹。
“雪儿,你慢些,别勒太紧了。”苏璃轻声说,她的脸色还有些苍白,却强撑着笑意,“不过是点小伤,哪值得你们这么紧张。”
洛千雪坐在一旁,手里拿着几片刚采来的草药,闻言抬头瞪了她一眼:“什么小伤?那毒藤是姚千毒养的‘牵机藤’,汁液里掺了三步倒的毒,若不是逸飞兄反应快,把你拉回来,你现在早该浑身发麻了。”她说着,把草药往苏璃面前递了递,“这是‘清毒草’,你含在嘴里,能压一压余毒。”
苏璃吐了吐舌头,乖乖接过草药含住,一股清苦的味道瞬间在舌尖散开,却让她昏沉的脑袋清醒了几分。罗林则靠在洞口附近的岩壁上,手里握着他那柄惯用的大枪,枪身反射着篝火的光,他的目光时不时扫向洞外,耳朵贴在岩壁上,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他出身江湖镖师世家,最擅长的就是察言观色、听风辨声,此刻虽不是放哨的人,却也时刻留意着周遭的动静。
玄天道长坐在篝火的另一头,手里捻着一串桃木念珠,双目微阖,嘴里低声诵着经文。他的道袍上沾了不少尘土,却依旧整洁,只是鬓角的白发在火光下更显分明。自从众人决定追查郝通的踪迹,玄天道长便主动请缨同行——他与玄铁门主有旧,当年玄铁门遭地狱门偷袭,他没能及时赶到相助,一直心存愧疚,如今得知郝通可能带着地狱门的密函藏在鬼哭林,便决意要帮欧阳逸飞等人夺回密函,为玄铁门报仇。
洞内一时安静下来,只有篝火燃烧的噼啪声、洞外的风声,以及玄天道长低低的诵经声。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洞口传来,伴随着粗重的喘息,打破了洞内的宁静。
众人瞬间警觉起来——欧阳逸飞猛地直起身,手按在青钢剑的剑柄上;梅降雪也停下了包扎的动作,抬头望向洞口;洛千雪握紧了腰间的软剑,罗林更是直接站起身,大环刀横在身前,目光锐利地盯着洞口方向。
只见一个穿着灰布短打的青年跌跌撞撞地跑进来,他是欧阳逸飞安排在鬼哭林外围放哨的弟子,名叫阿福。此刻阿福的脸上满是惊惶,额头上全是冷汗,跑进来时脚下一滑,差点摔在地上,幸好罗林伸手扶了他一把。
“阿福,怎么了?慌慌张张的。”欧阳逸飞沉声问道,他的声音沉稳,瞬间稳住了阿福的心神。
阿福扶着岩壁,喘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脸色发白地说道:“欧、欧阳少侠!不好了!鬼哭林、鬼哭林大寨那边……这会儿灯火通明!”
“灯火通明?”梅降雪皱起眉头,她曾随师父来过一次鬼哭林,知道那大寨建在林子深处的洼地,平日里极少点灯,就算点,也只是零星几支火把,怎么会突然灯火通明?
苏璃也坐直了身子,含着草药的声音有些含糊:“难道是郝通他们发现我们了?所以故意点灯,想引我们进去?”
洛千雪摇了摇头:“不像。若是引我们进去,不该这么大张旗鼓,反而会藏得更隐蔽。”她看向玄天道长,“道长,您怎么看?”
一直闭目诵经的玄天道长缓缓睁开眼睛,桃木念珠停在指尖,他的目光望向鬼哭林的方向,眼神里带着几分凝重:“诸位,依老道看来,这绝非诱敌之策。”他顿了顿,手指轻轻敲击着膝盖,“郝通之前一直躲在鬼哭林,连大寨的灯火都不敢多开,就是怕暴露行踪,如今突然如此张扬,只有一种可能——他已经从地狱门总坛回来了。”
“地狱门总坛?”罗林眉头一皱,“您是说,他去见地狱老祖了?”
玄天道长点了点头,语气肯定:“不错。老道早年曾听闻,地狱门有规矩,分坛护法若遇大事,需亲自前往总坛向地狱老祖禀报。郝通之前在江湖上接连受挫,又丢了玄铁门的密函副本,必定要回去向地狱老祖请罪,同时请示下一步的计划。如今他敢让大寨灯火通明,显然是得了地狱老祖的指示,甚至可能带了总坛的人手回来——这就说明,他已经有了应对我们的底气。”
欧阳逸飞的脸色沉了下来,他握着剑柄的手紧了紧:“这么说,接下来我们要面对的,可能不只是郝通和姚千毒,还有地狱门总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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