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笑着,可话中威胁已赤裸裸的摆了出来。不管是谁,若是牵扯到谋逆,便是不死也要脱层皮。
范良翰见杨羡油盐不进,便想再求求郦福慧,他道,“娘子,今日之事都是我之过。表兄也是看我可怜,才带我出城耍了几日,纳妾一事真不与他相干啊!
你要打要骂都使得,可千万别让羡哥儿去官家面前混说啊!”
杨羡见他仍懵懂,分不出真心假意,不由得大失所望。
郦福慧亦然,一眼都不愿看他。
范良翰见他二人不理,又拉住吴三郎的手,求道,“三郎,好三郎,咱俩可是连襟呢,你不能见死不救吧!”
吴三郎长叹,“若你与二姐姐好好的,咱俩自是连襟。可眼下你俩都要和离了,咱们便不是亲戚,我当然好见死不救。
范兄,快快放手,好好寻人打点打点,还能在牢里少吃些苦头。”
柴安忽的反应过来,拽开范良翰,道,“官家面前我不是没去过,便是御前申辩也没什么可怕的。”
吴三郎笑道,“这是自然,宫门前镇着登闻鼓,谁有冤屈都能去敲上一敲,柴大官人自然也去的。
听说官家亲于你相谈,许诺、若你能揽下樊楼两万斤的酒税、便划一千家脚店与你售酒。
连如此小事都能照顾周到,绝对有几分香火情。
更别说造桥修路、施粥散钱,柴家端的是仁善之家。
官家慈心,定也不会相信吾等芝麻小官的‘构陷’之言。”
柴安深以为然,心下稍安。还未细想他为何会出言安慰自己,便又听见吴三郎叹道。
“唉,就是最近听得大相公们说,这几年江南地界不太平,连年水灾,已将国库积存花的干净,连官家私库也被使了许多银钱,正急需从哪里弄来一笔巨财好赈灾。
只恨本朝没个石崇,不然便能杀了硕鼠来富盈官家的粮仓呢!”
西晋的石崇富可敌国,因财富外露引来杀身灭族之祸。
本朝便是街边小儿也知柴家富比天子,更别说位居高堂掌一国之政的官家。
柴安身为生意人,深知钱帛动人心魄,他不能、也不敢赌那一点的香火情。
眼前之人绝不是空有其表的书呆,内中漆黑一片、全是算计与阴毒。
柴安再也淡定不下来,咬牙问道,“你待如何?”
说了半晌、已是口渴的吴三郎找不来奉茶的女使,只能抢过杨羡插在腰间的折扇摇了起来,端的是风度翩翩。
反问道,“柴大官人这是何意?”
见他揣着明白装糊涂,柴安恨的牙痒,强自道,“此番都是我之过,不该放任表弟纳妾,还请诸位宽宥一二。”
见他低头,前方的范良翰也搂着郦福慧的腰身跪了下来,哭求道,“娘子,我真心知错了,最后饶我这一回吧!”
杨羡强硬将他拽起,推到一边,皱着眉头说道,“范兄知不知道男儿膝下有黄金?动不动就跪下,当真是玷污了你范家门楣。
失了一个士族出身的娘子怕什么,你还有个出身士族的妾呢,想来人还没走远,去追回来迎为正妻、才真真光宗耀祖了呢。”
先不说贞娘的身世一说真假存疑,就算是真的、凭她曾沦落妓籍,便是给郦福慧提鞋也不配。
“她……她怎能入我家的门?”范良翰喃喃道,“我就是那么一说,想让娘子以后不敢管我。”
杨羡笑道,“和离了,以后她也定不会再管你!”
自范良翰见了杨羡,他就是个极好说话的人,从不觉得他有一丝身居高位的威仪。
今日几次三番下来,才知何为“士农工商“,饶是柴、范两家富有天下,也奈何不了眼前两个士族之人。
柴安叹道,“此番已吃了教训,定不敢再犯。弟妹以后说一、全家定不敢再说二!表姨,你说是不是?”
范娘子这才敢说话,声音已沙哑一片,“定…定不敢再置喙儿媳半句!”
杨羡才真心笑了出来,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不过、有你们这句话也行,先…”
他话还没说完,便听骊二娘福慧冷冷说道,“先写封和离书来,不然咱们就公堂上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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