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记的最后一页，他写过一句话，是去年在青海湖边写的："最好的风景，从来都不在镜头里，在身边。"
当时钟华凑过来看，什么也没说，只是伸手帮他把被风吹乱的纸页按住了。现在想来，他大概是看见了。
手机屏幕又亮了一下，是钟华发来的新照片。黑漆漆的夜里，隐约能看见点点微光，像撒在天上的星星掉了几颗下来。
"孩子们说这是萤火虫，"消息跟着照片一起进来，"你不是一直想拍吗？我试了几张，可能拍得不好。"
啊玉看着那些模糊的光点，忽然觉得眼睛有点热。他想起钟华高中时，也是这样，总把他随口说的一句话记在心上。那时候他说想看流星，钟华就拉着他在操场上蹲了整夜，最后冻得感冒，却笑着说"至少看到了三颗"。
他拿起手机，对着窗外的夜空拍了一张。城市的光太亮，拍不出星星，只有一片模糊的暗蓝色。他把照片发给钟华，配文："等你回来，一起拍真正的星空。"
这次，那边隔了很久才回复，只有一个字："好。"
啊玉把手机放在胸口，听着自己的心跳声，和窗外的风声混在一起，像首温柔的歌。他知道，山里的风正带着钟华的惦念，一点点吹过来，不远了。
林婉清收拾着桌上的曲奇碎屑，看着啊玉嘴角藏不住的笑意，轻轻叹了口气，眼底却满是温柔。有些情谊，就像老相机里的胶卷，平时看不见摸不着，却在时光里慢慢显影，最后成了最珍贵的画面。
而那个画在黄土地上的歪扭相机，大概就是此刻，最温暖的镜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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