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章管事就四处购买蔬菜和肉蛋。
县令又带着一群人视察了一遍田里没有收完的庄稼。
回来后饭已经摆好,且谁坐在哪里都摆了个小牌子,就像领导们在开的圆桌会议一样,大家坐好就有人把牌子收掉,这么周到细致,使就座的人也是佩服,难怪一家子都考上秀才。
饭毕,县令说:“明天我就带人来刨红薯了,估计府衙的务农司也会来人。”
他看着韩玉兰,满眼满心都是欢喜,想不到这个乡村老妇这么大能耐,这么大本事,也给他长了这么大的脸。
“好的,得多来几辆车。”韩玉兰被他看得都有点不好意思,自己这个半老徐娘可不会引起他的兴趣和喜欢,只能是好奇、惊讶,怀疑她身上的马甲。
她只能担心地护好自己的秘密。
明天来了也好,从明天开始村里就要大办流水席呢。人多,说不定一天就把活给干完了。
果然,接着的一天可是热闹的一天。首先是大街、厨房的人来人往;接着是涌进地里刨红薯的场面;还有就是七男登科、喜添金孙的道贺。
一直到十几辆马车混着牛车装着两亩地的红薯拉走,村民们晚上把自家的桌椅板凳带回家,这一天的热闹才算结束。
子秋追着奶奶问:“拉走了那么多红薯,给钱了吗?”
“给了。”
“多少?”
“你猜!”韩玉兰故意逗她。
子秋有了一定的经济头脑,别人想不到的她能意识到。
这时她伸了一个指头,奶奶摇摇头,又伸了一个指头,奶奶点点头。子秋这才出了一口气,“这还差不多。”
“二十两,有点多了,不过师爷放到桌上就走了。”奶奶解释道。
子秋一下子捂住了嘴,她的两根指头是指二两,俺的老天呀,那应该让他们多拉走点。
韩玉兰知道她的算术学得好,也是个财迷,笑着摸了摸她的头,“红薯这东西虽然种在地里好生长,比麦子、玉米还皮实好打理,但毕竟是新作物。”
这三天的流水席花了不少钱,外乡人来的不少,且都是携儿带女的全家来,有的人居然晚上住在秸秆堆里,连着三天在这吃,还洋洋得意、美其名曰“带孩子向他们学习”。也吃了也玩了,美得不行。
既过足了嘴瘾,天天大鱼大肉地吃着,又让孩子们长了见识。这是他们几辈子也难以碰到的好事。
虽说村里人也集了点钱,特别是那些考上秀才和童生的家里,但那也是了了的。
张铃苦笑着说:“爹、娘,你们看,这又花了一大笔钱。”
“应该的,花就花吧,大家高兴,咱家也高兴,家里的亲戚都来了吧?也只当我们待客呢,这老亲旧眷的都聚聚,挺好!
对了,凤月的娘家人来了吗?”
“嗯,都来了,生那天就给他们家捎信,让他们都来,况且凤月她二哥也在厂里做工,大哥家的孩子也考上了秀才。”
韩玉兰回头看了看张锋,张锋赶紧上前说:“家里的亲戚全部通知,大姑二姑,大舅二舅。亚芬她娘家也来人了,连姑奶奶家都让二叔去说了。”
韩玉兰知道二弟也乐于跑路,因为他的大孙子也考上了秀才。这次考试,童生全考上了,秀才亲戚中只有山里大姐家的孙子、族中一个孩子以及村民的几个孩子没考中。
她已经很满意了,整个府里五十名指标,他们都占了一半多。镇上紫云书院考上三个。在饭桌上山长都很没脸,羞赧地不敢和县令正面说话。
章管家这时来汇报,这次共花了三百多两,加上当时张铃在家垫上的上级来报喜的喜钱,共四百两。
孩子们个个咧着个嘴嘶哈嘶哈的,心疼的不要不要的,韩玉兰也心疼,但还是大度地笑笑,“嗯,这些都是该花的,以后就走入正轨了,给,这二十两,是今天的卖红薯钱,也记到账上吧。”
处理了这些事情,她就去到老二的屋子,王亚芬几天都没出屋子了。
怕有什么闪失,韩玉兰交代,不管外面有什么事都不要出来。现在快腿快嘴、爱说爱笑的她憋坏了吧,得赶紧去看看。
进到屋先看到肚子后看到人,肚子大的像扣了个二十人吃饭的锅,站着都很艰难,坐也坐不成,只能床上躺躺,下床移动移动。早四个月都看不到自己的脚了,都是丫鬟、奶娘或是张锋给她穿鞋。
“娘,你来了?你看我也不知什么时候生呢?这,这,像个什么?”自己说着就笑起来,恰是王亚芬性格开朗,整日里还自嘲式的开玩笑,若是别人简直都没活头了。
“吃过苦才加倍甜嘛,现在艰难,生完后特幸福。就像佑儿一样小小的年纪读书刻苦,考上了秀才,你可是秀才娘,全大盛国年纪最小的秀才他娘,自豪吧?光荣吧?”
把个王亚芬说得想张嘴大笑,突然说:“娘,娘,不要说了,我一笑就想尿,要尿裤子了!”
“好,好,不说了,不说了,继续走。”她搀着右边,丫鬟搀着左边慢慢往前行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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