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听得半懂不懂的，但大概意思却明白了，羽青一定要借力才能完成大业，所以暂时不会对泰时他们三兄弟下手，只会间接地制造事端。他想了想又问道：“那你说她这样的意思是什么？要想让他们自相残杀的话，杀泰子炜或者泰时不是更有效吗？”
“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不管泰子炜和泰时最后谁赢，哪怕是羽青最后上位，都不可能轮到泰明，他根本就没有那心思去当皇帝，连现在的形势都看不清楚呢。”钟离嫣想起那个单纯地为兄长忙活的少年，轻轻地笑了笑，如果生活中每个人都像他那样美好，也许她现在还是一个很幸福的小女子吧。
“所以？”若水当初就没有弄懂这个问题，现在更茫然了。
钟离嫣拿出笔，在纸上写写画画了好久。若水伸头过去看，她画的是泰家三个人和羽青的势力对比，写出各自的优势和劣势，但是在泰明那方却一直都是空白。因为不管是势力还是银子，他都没有一点能去争天下的资本。就在她写了很久，若水都要看得睡着的时候，她突然眼前一亮：“我明白了？”
“怎么了？”若水还是没看懂，那张白纸已经快被她涂成了黑色，根本看不出任何东西。
钟离嫣却拿着那张纸，像是拣到了宝贝一样：“咱们都想得太多了！这才是真相！”
若水左看右看，那张纸还是一片黑线，乱乎乎，根本看不清写了什么。钟离嫣一脸期望地等着他夸奖，他却只是茫然，她无奈地叹气：“是这样的，这就是羽青的计划，她想要的就是乱世！”
“哦……”若水有一点明白了，却还是没有想清楚。
钟离嫣彻底泄了气，拿起一张新纸，重新写上泰时、泰子炜和泰明的名字，这一次，泰子炜和泰时的名字被列在两侧，泰明只占据了一个小小的角落：“你看，这是泰家的势力对比。”
这已经是第二次列表格了，她唰唰唰地落笔极快，把若水看得都眼花：“泰时现在还是很厉害的，他虽然脑子不好使——你别看我啦，他就是脑子不好使才会去防着泰明，连谁是敌人搞不清——但到底现在是皇上，有大批文武大臣都跟着他，而且从这个世界上说的正统来说，他也是长子，皇家血统，没什么问题，所以现在要他下台的话，会有很多人反对。”
若水一点反驳的意见都说不出来，他本来就不擅长这些，只有点头的份儿。钟离嫣又兴致勃勃地指着另一边：“泰子炜呢，胜在人心。他已经当皇上当了那么久了，当时下台的时候，理由其实就有些不清不楚，他要是想借机翻身的话，有的是借口。而且你别看他现在老实着，我才不信他一点实力都没给自己留，再加上他那个脑筋，又有很多大臣暗中等着他，他要想回到皇宫，其实是最有可能的。”
“那羽青呢？”若水看她这次没有写上羽青，不由得提醒她。
“就要说到她了，”这一次钟离嫣又拿了一张新纸，写上大大的羽青两个字，“刚才我也说了，治天下要比打天下难得多。羽青是前朝的公主，对这一切再清楚不过了。她要的绝对不是一个破烂的天下，是一个能治理好的盛世！所以她绝对不会硬带着武林高手把这个天下打下来，而且咱们也是讲正统的，原来的朝代已经过了，她要是还想当家，怎么办？”
“怎么办……”若水这时候脑子已经浆糊了，完全不明白钟离嫣在说什么，“还能怎么办？那就没有办法了啊，她不可能改变自己的出身……”
“笨！”钟离嫣恨铁不成钢地用那一叠纸打了他一下，有些娇嗔，有些可爱，“她就需要找一个木偶，自己提着线，然后让泰家这三个人之一去治理啊！”
“还可以这样！”不太懂这些阴谋的若水依然一直点着头，让演讲兴致正高的钟离嫣都郁闷了。没有好的听众，说话的兴致都没有啊！
默默地流泪了一会儿，钟离嫣回来接着讲道：“这三个人里，谁最不可能驾驭？”
“泰子炜！”若水想也不想就说道，却看到钟离嫣的眼睛黯了一下，连忙问道，“不是？你才说过他是最厉害的，又做过皇上，怎么可能被羽青所用呢？”
钟离嫣垂了垂眼睛，不让他看到自己的眼神：“炜是这样没有错，但正因为如此，没有人能猜到他的心思，也没有人知道他下一步棋是什么。他能甘愿退位，而不是起兵与泰时去争天下，我才不相信他自己没什么计划。这样的人，很能忍，能忍到羽青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相信我，如果有必要，他会让羽青控制他的，当然……不会很久。”
若水想起羽青对他说出的秘密，想起泰子炜退位的真正原因，却忍了好久，还是没有说出口。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只想让这个女孩与泰子炜再没有瓜葛，他很清楚地知道他们两人之间的羁绊，如果让钟离嫣迈出那一步，她可能就远远地离开，再也回不来了。
“那……你觉得谁最不可能被控制？”他想了好久，闷闷地回到正题。
“泰明！”钟离嫣很肯定地说，“他虽然单纯，却也是正义感最强的一个。这种事又不像是计谋，他可能不知不觉就中了圈套，像这样辱没祖先的大事，他是死都不会做的！所以羽青要想在这三个人里选择一个的话，唯一不会选的就是他！”
“原来是这样，所以羽青才要杀了他？”不知不觉中，若水已经不叫羽青为主人了。当这个不怎么常说的名字说出口，他才自己意识到，还愣了一瞬间。和钟离嫣在一起的时间太久，他已经变了太多太多。
“更重要的其实是势力的对比。”钟离嫣很有自信，指着那张纸上的势力对比，“你看，虽然泰时的人比较多，但是泰子炜隐藏在暗地里的实力也不少，重要的是，泰子炜处在弱势，但是人比较聪明。至于那个笨到连我都能骗过的泰时……唉，他毕竟是皇上。如果两个人打起来的话，一定会让楚国元气大伤，不管是谁得胜，羽青都能跳出来，趁机把他们收服！这……大概才是羽青的最终计划，毕竟她现在没什么实力，不让他们自己杀起来的话，她又怎么有机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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