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楼门口静静地站着一个少女,身穿一袭素白衣裙,身姿窈窕,长发如瀑。皎洁的月光洒在她的脸上,映出一张清丽绝伦却又带着几分忧愁与倔强的脸庞,正是闻人世家的孙小姐闻人听雪。她捧着一块干净的白布,像是在擦拭着手中的一柄连鞘长剑。剑鞘由不知名的木材制成,上面没有任何华丽的装饰,只有岁月留下的斑驳痕迹。然而仅仅是看着这柄剑,剑十三便感觉到自己身后那柄狰狞的锯齿巨剑竟在微微颤抖,像是在恐惧,也像是在臣服。
“好强的剑意……”剑十三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这便是“天问剑”吗?果然名不虚传。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闻人听雪抬起头,脸上的忧愁瞬间被一抹喜悦所取代:“熙哥,你来了。”
只见一名白衣胜雪、丰神俊朗的年轻公子面带微笑缓缓走来,正是“玉公子”慕容熙。他走到闻人听雪身边,语气宠溺地说道:“雪儿,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去休息?”
“我睡不着。”闻人听雪低下头,声音有些低落,“熙哥,你说我们举办这‘鉴剑大会’真的对吗?我总感觉心里很不安。”
“傻丫头。”慕容熙伸出手,温柔地将她揽入怀中,“你放心,有我在,一切都不会有事的。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为了闻人世家。等这次‘鉴剑大会’结束,闻人世家的声望必将重回巅峰。到那时,我便上门提亲,八抬大轿,风风光光地把你娶回我们慕容家!”
他的声音充满了磁性与自信,仿佛有一种让人信服的魔力。闻人听雪靠在他的怀里,脸上的不安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幸福的红晕:“嗯,我相信你,熙哥。”
慕容熙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光芒。他低下头,目光状似无意地扫了一眼闻人听雪怀中的“天问剑”,轻声说道:“雪儿,这‘天问剑’乃不世神兵,灵性十足。明日大会人多眼杂,为了防止意外,不如就由我来代为保管和展示,你看如何?”
闻人听雪有些犹豫,“天问剑”是祖上传下的信物,从未离身。
“怎么?雪儿,连我也信不过吗?”慕容熙的语气带上了一丝委屈。
“不是的!”闻人听雪连忙摇头,“我不是那个意思!熙哥你为了我们家做了这么多,我怎么会信不过你呢!”她咬了咬嘴唇,最终还是将怀中的“天问剑”递了过去,“那就有劳熙哥了。”
“呵呵,这就对了。”慕容熙笑着接过了那柄古朴的长剑。在他手指触碰到剑鞘的那一瞬间,他眼底深处那股压抑已久的贪婪与狂热,终于再也无法掩饰,一闪而逝。
而这一切,都被隐藏在竹林暗影中的剑十三看得一清二楚。他的心沉了下去。
剑十三回到客栈时,天色已经蒙蒙亮。林枫正坐在窗边自己跟自己下棋,黑子与白子在棋盘上厮杀正酣。
“回来了?”林枫没有抬头,淡淡地问道。
剑十三将昨夜看到的一切都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前辈,您说得没错。那个慕容熙果然有问题,他根本不是在帮闻人世家,他图谋的就是那柄‘天问剑’!”
林枫落下了一颗白子,吃掉了对方的一大片黑子,棋盘上的局势瞬间逆转。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意料之中。只是我没想到他竟会这么心急,看来天机阁给他的压力不小啊。”
剑十三有些不解:“前辈,既然我们已经知道了他的阴谋,为何不直接去揭穿他?或者由我出手,直接将他……”剑十三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以他现在的实力,要暗杀一个慕容熙,虽然有些麻烦,但并非没有机会。
“呵呵。”林枫闻言却是笑了,“杀一个慕容熙很简单,但是杀了他,然后呢?天机阁还会再推出一个‘李容熙’、‘张容熙’。棋子是杀不完的。想要破局,唯一的办法就是将那个躲在幕后的执棋者给揪出来,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他布下的这盘棋掀了。”
林枫的目光重新落回棋盘:“慕容熙现在还不能死,他还有他的用处,他是引出那条大鱼的最好鱼饵。”
剑十三看着棋盘上那被白子杀得节节败退却又拼死挣扎的黑子,若有所思。他隐隐感觉到,前辈似乎也在布一盘棋,一盘比天机阁更大的棋。
“那我们现在做什么?”
“等着。”林枫的脸上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等着看戏。今天这场‘鉴剑大会’,一定会非常非常的热闹。”
三月初三,黄道吉日。洛阳城西,闻人世家府邸一改往日的萧条,张灯结彩,门庭若市。中原武林有头有脸的门派几乎都派了人前来,少林、武当、丐帮这些名门大派的代表赫然在列,更多的则是那些闻风而来的二三流门派以及独行的江湖豪客。偌大的演武场上早已搭建起一座高台,台下更是摆满了数百张坐席,此刻已是座无虚席,人声鼎沸。
林枫和剑十三也混在人群之中,找了一个最不起眼的角落坐了下来,就像两个最普通的江湖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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