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顶的黑潭仍在扩大,紫芒顺着石壁蜿蜒而下,在慕星黎脚边汇作细流。
她望着黎玄澈与玄微子骸骨缠斗的身影,耳尖被黑芒擦过时的刺痛还未消褪,喉间却先涌起一股腥甜——方才强行催发冰魄剑的九尾形态,到底还是伤了经脉。
"星黎!"紫萱的惊呼混着风刃破空声传来。
慕星黎转头,正见紫萱被一道黑芒逼得撞向洞壁,通灵血脉觉醒后泛着银光的眼瞳里全是慌乱。
她抬手要结印救援,却见云阡润的指尖已划出金纹,一道透明屏障在紫萱身周骤然展开,黑芒撞在屏障上迸出火星,将云阡润的额角震得渗出冷汗。
"小心身后!"黎玄澈的狐尾突然缠上她的腰,将她拽向左侧。
玄微子骸骨的指骨擦着她右肩划过,带起一缕血线。
慕星黎倒抽冷气,这才发现骸骨的动作比方才快了三成——原来那黑潭里的寂灭之力,竟是在不断滋养玄微子的残魂。
"他在抽取这方空间的生机。"黎玄澈的声音染了几分冷肃,九条狐尾在身后翻卷如浪,每一道尾尖都凝着幽蓝灵光,"方才用因果逆转时,灵泉撕开了空间裂隙,让寂灭之力有了可乘之机。"他突然顿住,尾尖的灵光猛地暴涨,将缠上慕星黎的那截狐尾焐得发烫,"你的灵泉......在抽离?"
慕星黎这才察觉,空间灵泉里的暖流正在急速退去。
她闭眼感知,便见灵泉中心那汪碧水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涸,赤焰草的枝叶蜷成焦黑的团,连最深处的白玉碑都泛起了裂纹。
天机子残魂融合时的白光突然在记忆里闪了闪——原来那不是馈赠,是替她挡下了第一次反噬,如今真正的因果逆转,需要她亲自承受代价。
"师尊。"她反手攥住黎玄澈的手腕,掌心的血渗进他袖口,"我要用灵泉的因果逆转。"黎玄澈的瞳孔骤然收缩,狐尾在她腰间的力道重了几分,"反噬会让你修为倒退两境,灵泉至少百年无法恢复。"
"可若不逆转因果,"慕星黎望着云阡润被黑芒灼穿的衣袖,望着紫萱咬着牙替风无痕包扎的侧影,又望向黎玄澈肩甲上被骸骨抓出的深痕,喉间的腥甜突然散作苦涩,"我们都会死在这里。
玄微子要的不是杀我,是借我的手毁了千幻神宗的根基。"
黎玄澈的手指微微发颤。
他望着慕星黎眼底跳动的火焰,那是前世被至亲背叛时也未曾熄灭的光,此刻却为了一群刚相识几月的同门,为了一个总说"师徒本是陌路"的师尊,燃得更烈了。
他突然低头,用鼻尖蹭了蹭她发顶,声音轻得像落在雪上的月光:"我护着你。"
慕星黎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还未反应过来,黎玄澈的狐尾已将她严严实实裹在中央,九条尾巴上的灵光连成屏障,将玄微子骸骨的攻击尽数挡在三尺之外。"去!"他低喝一声,狐尾骤然收拢又炸开,竟将骸骨震得向后退了三步。
慕星黎趁此机会盘坐在地,双手结出灵泉专属的引灵诀。
灵泉空间里的碧水翻涌如沸,白玉碑上的古字逐一亮起,最后化作一道白光没入她眉心。
她的指尖开始渗出金血——那是神族血脉被强行催发的征兆。
洞中的温度骤降,黑潭里的紫芒突然剧烈震颤,像是察觉到了危险。
"小丫头,你可知因果逆转的真正代价?"玄微子的笑声突然变了调,骸骨的指骨深深插进地面,黑潭里腾起数道黑链,"不是修为倒退,是你与这世间所有羁绊......"他的话音未落,慕星黎已咬破舌尖,鲜血溅在引灵诀上,"我以神族血脉为引,以空间灵泉为媒,逆转此刻因果!"
洞中的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慕星黎看见黎玄澈转身的侧影,看见云阡润刚要抛出的阵盘,看见紫萱悬在风无痕伤口上的手。
下一刻,所有黑链突然倒卷而回,缠上了玄微子的骸骨;所有黑芒调转方向,在骸骨身上烧出焦黑的孔洞;就连那不断扩大的黑潭,都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
"不!"玄微子的嘶吼震得洞顶石屑簌簌落下。
骸骨的指骨疯狂抓挠空气,却被倒卷的黑链捆得越来越紧。
慕星黎的耳中嗡鸣作响,灵泉空间里的碧水已经干涸,赤焰草只剩一截焦黑的根,白玉碑上的古字正在片片剥落。
她的修为如退潮的海水般流逝,从金丹后期直坠到筑基大圆满,经脉里像有万千细针在扎,每呼吸一次都疼得眼前发黑。
"星黎!"黎玄澈的声音穿透嗡鸣,他的狐尾裹着她腾空而起,避开了骸骨最后挣扎时射出的黑芒。
慕星黎抬头,正撞进他泛红的眼底——那是神族血脉暴走的征兆。
他的狐尾尖沾着她的血,在半空划出一道血痕,"你敢伤她。"他的声音低哑如兽吼,第九条狐尾突然从背后舒展,尾尖的灵光化作实质的剑刃,"我便让你连残魂都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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