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里的晨雾还未散尽,慕星黎跪在潮湿的石地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她能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撞在岩壁上,像敲着一面破锣——方才那场恶战耗尽了她最后一丝灵力,连第五尾的虚影都消散得干干净净。
空间灵泉的印记在丹田处灼痛,那是灵泉干涸前最后一次透支力量的痕迹。
"慕星黎——"
腐臭的声音突然钻进耳中,像条滑腻的蛇。
她脊背一僵,抬头正撞进黎玄澈关切的目光里。
他的指尖还抵在她后心输送灵力,九根狐尾在身后垂成银瀑,尾尖却微微发颤。
这是她第一次见他如此失态——上一世他为她挡下致命一击时,狐尾都不曾抖过。
"是玄微子。"她咬着牙说出这个名字,喉间泛起血腥气。
前世那个道貌岸然的仙尊,今生竟与寂灭残魂勾结至此。
方才虚影消散前那半句威胁,此刻在她脑中炸响:"你娘的血咒、你师尊的命劫、还有你最宝贝的——"
黎玄澈的手掌突然收紧,灵力如暖流劈开她体内乱窜的乱流:"别怕。"他的声音低得像叹息,尾尖却已悄悄绕上她手腕,将她整个人圈进银色光茧里。
紫萱的抽噎声从身后传来,带着桂花糕的甜香:"小师妹你别吓我,我、我这就去蒸新的桂花糕......"
云阡润的阵笔突然发出清鸣。
那支断过又愈合的青玉笔悬浮在半空,笔尖流转着幽蓝光芒,指向洞穴最深处的石缝——那里有粒极淡的黑点,正像活物般蠕动。
"因果逆转只能摧毁显形的残魂。"慕星黎突然站起,黎玄澈的狐尾下意识托住她腰肢。
她盯着石缝里的黑点,前世记忆如潮水涌来:母亲临终前塞给她的半块玉珏,黎玄澈为她渡灵力时突然凝固的表情,还有那道始终笼罩在千幻神宗上空的阴云。
原来所有的阴谋,都藏在这粒未被彻底消灭的"种子"里。
"星黎。"黎玄澈的指尖抚过她后颈的九尾纹路,"我能感觉到,这是......"
"是玄微子的命魂碎片。"风无痕的剑突然出鞘,银铃剑穗在晨风中叮当作响。
他的脸色比平时更苍白,却依然站在慕星黎身侧:"我在凌霄仙尊的密室见过类似的东西,用活人魂魄喂养,能在宿主死亡后借尸还魂。"
洞穴里的温度骤降。
慕星黎能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上一世她就是死在玄微子的借尸还魂术下,被自己最信任的"长辈"剖出灵核。
这一世她觉醒神族血脉,本该改写命运,可这粒黑点却像根刺,扎在她最脆弱的命门上。
"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拼尽全力。"她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神族特有的共鸣。
黎玄澈的狐尾在她身后泛起银光,九条尾巴同时扬起,将洞穴出口封得严严实实。
他低头时,额间的狐族金纹与她后颈的纹路遥相呼应:"我在。"
空间灵泉的力量突然在丹田翻涌。
慕星黎这才惊觉,方才灵泉虽然干涸,却在她血脉里种下新的印记——那是母亲留下的、被封印千年的九尾神血。
她能感觉到五行灵力在体内流转,连指尖都泛起淡淡的金芒。
黎玄澈的灵力顺着狐尾涌入她体内,与她的血脉交融,竟在两人周围形成了一朵金色莲花。
"时空回溯。"她低喝一声,莲花突然绽放。
洞穴里的时间开始倒流:断裂的阵图重新完整,紫萱的眼泪回到眼眶,风无痕的剑回到剑鞘——唯有那粒黑点逆着时间生长,像朵丑恶的花。
玄微子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清晰得像是贴在耳边:"你真的以为能改变命运吗?"
慕星黎的掌心渗出鲜血。
她能感觉到空间灵泉的"时空回溯"功能在减弱,像根即将燃尽的蜡烛。
但她没有退缩,反而将黎玄澈的手攥得更紧:"我娘用命护我重生,师尊用千年修为渡我血脉,这一世——"她的第五尾虚影重新浮现,在身后展开如火焰,"我偏要逆天改命!"
黎玄澈的狐尾突然化作九把银刃。
他望着慕星黎眼中跳动的金芒,喉结动了动:"星黎,我曾说要护你一生。"银刃划破空气的声音里,他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可现在我才明白,能与你并肩,才是我最想要的护佑。"
两股力量相撞的瞬间,洞穴被刺目的金光填满。
慕星黎听见紫萱的尖叫,云阡润的阵笔碎裂声,还有风无痕的剑鸣——但这些都不重要了。
她只看见那粒黑点在金光中扭曲、炸裂,最终消散成一片尘埃。
三天后,千幻神宗的演武场被朝霞染成金红。
慕星黎站在最高处的玉阶上,身后是黎玄澈挺得笔直的身影。
下方密密麻麻站满了各宗修士,连向来避世的隐世宗门都派了代表——他们是来见证,也是来审视。
"我是神族九尾玄天狐后裔。"她的声音传遍全场,惊起数只栖息在古松上的白鹤,"前世我被至亲背叛,被邪修所害;今生我觉醒血脉,得师尊护持,得同门相帮。"她抬手,掌心浮起空间灵泉的虚影,"今日我立神族契约:永不滥用血脉之力,以灵泉为引,为千幻神宗弟子注入庇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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