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门在两人面前缓缓开启时,慕星黎后颈的汗毛突然竖起。
门内涌出的气流裹着更浓烈的檀香,却混着一丝铁锈味,像极了前世她倒在慕华安剑下时,喉间涌出的血沫味道。
她下意识攥紧黎玄澈的衣袖,指尖触到他道袍下紧绷的肌肉——他也在警惕。
门内是座恢弘的地下宫殿,穹顶嵌着夜明珠,却蒙着层灰雾,将光线揉成昏黄的纱。
中央悬浮着的青铜棺椁有半人高,表面爬满的符文像活物般游动,每道纹路都泛着幽蓝微光。
慕星黎刚抬眼,识海中的玄凰印记突然灼烧起来,像被火钳烫了一下,她踉跄半步,手按在胸口:"玄凰......"
"怎么了?"黎玄澈的狐尾立刻缠上她手腕,温度透过布料传来,让她发烫的识海稍缓。
他顺着她的目光望向棺椁,瞳孔微微收缩,"那些符文......"
他松开慕星黎的手,缓步上前。
慕星黎注意到他的指节泛白——这是他极度专注时的习惯。
他的指尖悬在棺椁表面半寸处,符文突然亮了几分,像是在回应他的靠近。"是上古神族封印术。"他声音发沉,"但这里......"指尖划过一道扭曲的纹路,"夹杂了人族禁术的血祭痕迹。
不像是单一势力所为。"
慕星黎刚要开口询问,忽见他的睫毛剧烈颤动。
黎玄澈的指尖触到符文的刹那,眉心闪过一道暗金光芒——那是神族血脉觉醒的征兆。
她心下一惊,刚要拽他后退,却见他的眼神突然空洞,像是被抽走了魂。
"师尊!"她扑过去抓住他的手腕,掌心传来滚烫的温度。
黎玄澈的身体在她手中发颤,喉间逸出低吟,像是被什么力量强行拽入识海。
慕星黎急得几乎要哭,灵力不要钱似的往他体内灌,却见他的瞳孔里翻涌着血色雾气。
"别让他继续读取!"玄凰残魂的声音突然炸响在识海,冷得像冰锥扎进耳膜,"这记忆不属于现在,是来自混沌初开时的残响!
一旦被侵蚀,意识会被夺舍!"
慕星黎的手指瞬间冰凉。
她想起前世被夺舍的同门,最后眼睛里只剩两个黑洞,见人就咬。
她咬碎舌尖,腥甜的血涌进嘴里,火系灵力裹着精血从指尖迸发——这是她偷学的禁术,用本命精血画净化符,代价是三天内无法动用灵力。
符文凭空凝现,金红交织,"啪"地按在黎玄澈眉心。
他猛地踉跄一步,后背撞在慕星黎身上。
她被撞得膝盖发软,却死死托住他的腰。
黎玄澈的睫毛沾着冷汗,缓缓睁开眼时,眼底还残留着一丝迷茫,像被惊飞的鹤。
"我看到了......"他声音沙哑,反手握住慕星黎按在他胸口的手,"千幻神宗的初代宗主。
他坐在这棺椁前,浑身是血,说'命碑非劫,而是钥匙'。"
话音未落,棺椁突然发出闷响。
慕星黎抬头,见青铜表面裂开蛛网般的细纹,一道半透明的虚影从中浮起。
那是个穿月白道袍的男子,发间簪着青玉簪,面容与黎玄澈有七分相似——但更清瘦,眉峰更利,眼尾带着股说不出的沧桑。
"你们终于来了。"虚影开口时,整个宫殿都在震动,穹顶的夜明珠簌簌坠落,"等了三万年,命运的齿轮,该重新转动了。"
慕星黎的脊背绷紧。
她能感觉到黎玄澈的手在她掌心收紧,指腹轻轻摩挲她的虎口——这是他们约定的"别怕"暗号。
她深吸一口气,迎上虚影的目光:"您是初代宗主?"
虚影没有回答,只是抬手。
一道金光破空而来,慕星黎想躲,却见黎玄澈的狐尾缠上她腰,将她固定在原地。
金光没入她胸口的瞬间,识海像被劈开了一道雷。
她眼前闪过无数画面:千幻神宗的山门被黑火吞噬,她最疼爱的小师弟被钉在命碑上,黎玄澈的狐尾被砍断七根,血珠落在她手背上,烫得她几乎要尖叫。
"这是......"她捂住额头,冷汗顺着下巴滴在衣襟上。
"未来的可能。"虚影的声音渐弱,"命碑是钥匙,能开的不只是过去。
记住,玄狐与玄凰,共生则生......"
话未说完,虚影便散作光点。
慕星黎这才发现,黎玄澈的狐尾不知何时裹住了她全身,暖得像团火。
他低头看她,眼尾的红痣因担忧而发红:"星黎?"
她勉强扯出个笑,却发现自己的手在抖。
刚才的画面太清晰了,清晰得她能数清小师弟额前的碎发,能闻见黑火里焦糊的檀香味。
黎玄澈的指尖贴上她的太阳穴,灵力缓缓流入:"看到了什么?"
"没什么。"慕星黎摇头,反手握住他的手腕,"只是......有点累。"
黎玄澈显然不信,但他没追问。
他的狐尾卷起她,腾空而起。
慕星黎趴在他肩窝,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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