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星黎将最后一枚聚灵符叠成三角,指腹蹭过符纸边缘的金纹——这是她昨夜在炼丹房守了半宿的成果。
案头的青铜烛台燃到尽头,蜡油在《极北冰原志》上凝成琥珀色的疤,映得"玄凰祭坛"四字愈发刺目。
她垂眸看了眼腕间的银铃,那是前世被剖丹时碎在血里的遗物,今生化作灵泉空间的引。
昨夜推演封印时,灵泉突然翻涌,水面浮出一行血字:九尾本源,封邪之钥。
"小师妹。"
门外传来清越的叩门声,是藏经阁的守阁长老。
慕星黎指尖微颤,迅速将《极北冰原志》塞进储物袋,转身时已恢复清冷模样:"劳烦长老久等。"
藏经阁的檀香混着霉味扑面而来。
她熟门熟路绕过第七排木架,在最顶层的暗格里摸到一卷牛皮卷轴——《极北封印图录》,封皮上的红绳已经发脆,是她前世亲手系的。
展开的瞬间,泛黄的纸页簌簌飘落几片碎屑。
慕星黎的呼吸陡然一滞:在标注"玄凰祭坛核心阵眼"的位置,用朱笔补了一行小字,墨迹与她前世的笔迹如出一辙——"需以九尾狐族本源之血为引,封邪方得永固"。
指节捏得发白。
她想起前世最后一刻,自己跪在祭坛前看着邪神破封,却因血脉未觉醒无法完成封印。
原来不是命运不公,是她根本没走到那一步。
"星黎?"
守阁长老的声音从木架另一端传来。
慕星黎迅速将卷轴卷好,袖中灵泉泛起温热,将那行字的位置浸出淡淡水痕——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包括黎玄澈。
回到住处时,檐角的冰棱正滴滴答答落着融水。
她刚推开房门,便闻到一缕熟悉的沉水香——黎玄澈的气息。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要做什么吗?"
声音从内室传来。
慕星黎脚步微顿,看见他倚在窗下的剪影,玄色广袖垂落如瀑,腰间"守"字剑的剑穗在风里轻晃。
月光穿过他发间的青玉冠,在他眼尾镀了层冷光。
"你打算用自己的血来完成封印。"
她的指尖在袖中蜷缩成拳。
前世她被慕华安骗去祭坛时,也是这样的月光,照得血池像融化的玛瑙。
那时她以为黎玄澈在归墟秘境闭关,后来才知道,他是为了替她挡下冥渊的绝杀令,被锁在镇魂塔七日七夜。
"如果这是我必须承担的代价。"她转身,声音比窗外的雪还凉,"就该让它结束在我手里。"
话音未落,手腕一暖。
黎玄澈的掌心覆上来,灵力如温泉漫过她的经脉,将她藏在灵泉里的秘密翻了个底朝天。
他的指节抵着她腕间的银铃,铃铛发出细碎的响,像前世他在她耳边说的那些没说出口的话。
"你忘了,我不是普通的九尾狐。"他低头看她,眼尾的红痣在月光下像一滴血,"我的本源之血比你纯粹十倍。"
慕星黎猛地抬头。
他的目光太烫,烫得她想起前世被剖丹时,他冲破镇魂塔赶到时的模样——玄衣浸透鲜血,怀里抱着她碎裂的丹瓶,说"我来晚了"。
"我不会让你一个人背负这一切。"他松开手,却将自己的本命玉牌塞进她掌心,"从今天起,你的命是我的。"
极北的风雪比想象中更凶。
两人出了千幻神宗山门,便一头扎进铺天盖地的白毛风里。
慕星黎裹紧狐裘,看着黎玄澈走在前面,玄衣猎猎,每一步都在雪地上踩出半尺深的脚印——他故意走得慢,好让她能踩着他的脚印走。
第三日黄昏,他们在冰崖下的洞穴歇脚。
慕星黎正用灵火烤着雪水,洞外突然传来铁器刮擦冰面的声响。
"冥渊刺客。"黎玄澈的剑已出鞘,"十二人,分三队包抄。"
慕星黎的指尖掠过腰间的白璃剑。
前世她被围杀时,就是这把剑替她挡下致命一击,后来断在血池里。
今生化作本命剑,剑身上浮着若隐若现的玄纹,像是某种被唤醒的记忆。
"师尊,左边冰棱。"她突然开口,指尖轻点。
黎玄澈旋身挥剑,冰棱应声而碎,三个黑衣刺客从冰屑里跌出,面门还沾着未融的冰晶。
战斗持续了半柱香。
慕星黎的五行灵力在雪地里织成网,火灵烧化冰锥,水灵凝成屏障,土灵在刺客脚下裂出陷阱。
当最后一个刺客被空间灵泉吞噬时,她突然觉得太阳穴突突作痛,白璃剑嗡鸣着刺入雪地,在冰面上映出前世的画面——
她站在玄凰祭坛中央,手里握着带血的匕首,对面是笑得阴恻恻的慕华安:"星黎,你以为黎玄澈真的爱你?
他不过是在利用你引出九尾本源......"
"星黎!"
黎玄澈的声音劈开记忆的迷雾。
慕星黎踉跄着后退,撞进他怀里。
他的体温透过玄衣传来,像一堵烧红的墙,将那些冰冷的画面挡在外面。
"是白璃剑的力量。"她喘息着摸向剑身,剑纹里流转的光与前世祭坛的血光重叠,"它在帮我记起......我曾亲手布下的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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