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千岁的那句“好久不见”,在沉闷死寂的荒漠中,随着热风回荡,黏糊成每个人身上裹满砂砾的汗渍,这种排外且奇特的氛围,令在场玩家,无一不瞪大眼睛。
腾晟脸上的笑意愈发深沉,臂弯里的狷狸抬起头,三只眼睛同时聚焦,最上面的竖瞳闪出诡异的光芒,瞳孔时而收缩,时而扩张,与此同时发出几声“喵呜”一般的低音。
腾晟咂咂嘴,手掌在狷狸的皮毛上面来回抚摸,狷狸得到主人的安抚,情绪平稳起来。下一秒小二郎从腾晟的臂弯跑掉,顷刻之间不见影踪,腾晟与此同时迈近一步,无形的排他立场,跟随他的行动而扩散范围,逼得其他玩家,只好再次后退。
“我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听到你说话了。”腾晟的声音不大,气场却十足,言语间不像多年未见、惺惺相惜的老友,反而是话里有话的揶揄。
余千岁冷声道,“那你这辈子可真够短的。”
“你不去普通副本里捡垃圾,来这里做什么?总不能是想念我们哥几个,特地叙旧的吧?”
神域级玩家的高高在上,曾几何时,就不再把S级以下的副本放在眼里,眼前的这些低等级玩家,本事再强的,也不过一个SS级玩家,在神谕级玩家的眼中,他们是可以轻而易举被捏碎的小蚂蚁。
谢承宴面色铁青,腾晟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了蔑视,明明一句话都没说,但是他的目光和神情,却丝毫不加掩饰地暴露出对他的瞧不起。
谢承宴引以为傲的实力,在更高等级的玩家面前,不过如同儿戏。他环视四周,发现腾晟的眼神不只是对他,而是对着除了余千岁以外的所有人。
也是,没准他们这些人加起来,也难以打得过神谕级玩家,更何况这里还是他们久居休息的大本营。
余千岁懒得跟他废话,“大漠里的桑阴树为什么会泛滥成灾?据我所知,百年之前的桑阴树,数量不过个位数,现在居然增长成这般规模。”
“还有,桑阴树为什么会平白无故地出现在里界的副本中?你们这些人,不是在多年之前,将大漠和里界的结界封上了吗?为何松动?”
腾晟不语,他身后的四名玩家悉数踏来。
叶景洪轻描淡写,“你我多年未见,刚见面就要为琐事烦忧?不值当吧?”
“值不值当不是你们说了算。”方才投靠云落山的汪亮,平地惊雷。任谁看了都要惊叹一句,眼前的情况分明是余千岁一人和五位神谕级玩家的较量,他一个还不到S级的玩家,哪来的脸强出风头。
“我们来到这里,是为了松动的结界。现在你们均已现身,该把结界重新封印了。”
叶景洪的拇指搭在向内弯曲的中指上,禁言薄片瞬间飞出,当即只见汪亮嘴巴开合,却听不到他在说些什么。
“我们几个老友见面,何时轮到你们这些不知死活的东西插嘴。”
余千岁默不作声地看了他一眼,晦暗不明的目光里,居然露出几分讥讽的嘲笑,“你还是这样自大。”
叶景洪的食指左右摇摆,“这你可说错了。”
“在这个世界,靠的是实力说话,唯有实力强悍的人,才有资格成为食物链最顶端的王。我有这样的本事,为何要谦逊?难道要和你一样,动不动当个缩头乌龟?”
几个实力低弱的玩家,成为这场博弈的忠实看客,他们眼珠子瞪得浑圆,张大的嘴巴能够塞下整个鸡蛋,脑袋转得如同拨浪鼓,时而看向腾晟,时而注目叶景洪,不过多半的视线,都是落在余千岁身上。
这个云落山的会长,究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心里的鼓奏得高声嘹亮,他们愈发好奇,旺盛的窥探欲,促使几人移到余千岁身后,从而方便他们更加肆无忌惮的打量。
余千岁顿感厌烦,他又不是三条胳膊四条腿,至于这样看他吗?
不过他现在没心思处理杂事,余千岁对上叶景洪的眼睛,“桑阴树的出现,你们需要给我一个交代。”
腾晟冷嗤道,“老朋友,你真拿自己当个人物啊?”
“交代?如果我没记错,你不过是个区区公会的会长,哪儿来的脸,大言不惭让我们给你交代?里界的上层领导都死光了,轮到你狗拿耗子?”
一句刻薄淬毒的“狗拿耗子”,化成凝滞的冰锥,狠狠扎进热浪席卷的空气中,周围的温度立即下降。众人噤若寒蝉,大口喘气都不敢,下意识的放轻呼吸,唯有波光流传,和亲近的人眼神交流。
余千岁肩膀耸动,忽地笑起来,极浅的笑意却带着悲天悯人的嘲讽,他的眼底寒冰万丈,“你们没必要在我面前逞口舌之快,之前我不跟你们一般见识,不是为了现在让你们蹬鼻子上脸的。”
他下巴微抬,指尖流出白金色的星沙,波光粼粼的星泽形成小型漩涡,腾晟的宠物狷狸,被定在上面,害怕得一动不动。
“敬畏二字怎么写?需要我教你们吗?我认为你们五位识字万千,学识渊博,不需要我再教你们小儿科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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