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怀屿眉梢轻挑,知道这是小姑娘的外公外婆想见见自己。
想来他们也早就通过了宋宥泽知道了整场事情的始末。
“好,我这就跟你去。”
说到这邵怀屿话语一顿,俊朗痞气的面容上扬起一抹礼貌客气的浅笑。
见盛安流露出不解的神色,他轻咳一声,缓声给出了解释。
“我给外公外婆带了一些礼物,我先打个电话让下属拿进来吧。”
这句话让盛安不苟言笑的脸上也多了几分笑容。
他微侧过头,身后的两名助手就极有眼色的向主楼门外走去,准备亲自给贵客的下属带路。
盛安耐心的等着邵怀屿打完电话,两人才又向着书房的方向走去。
第一次见家长邵怀屿心中难免有些忐忑。
小姑娘的卧室本就离书房没有多少距离,可他却觉得自己走了很久。
短短一段路,邵怀屿根本无心观赏走廊两边的画作和艺术品。
他维持着表面的镇定,面色如常的接连做了两个并不算明显的深呼吸。
在略显庄严厚重的实木房门前站定的时候,他似乎还能听到自己心脏有些紧张的跳动声。
“邵先生,到了,您请进吧。”
邵怀屿面上依旧是平静客气的浅笑,朝着盛安微一颔首就推门大步走了进去。
脚下是风格明显的维罗纳老钱宫廷风的地板,拼接的花纹独特典雅又充满艺术性,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白檀香。
邵怀屿保持着匀速的步伐,一双黑沉的眸子不动声色的将书房的布局飞快的扫视一圈。
“你来了,快过来坐吧。”
一道苍老疲惫的女声响起,邵怀屿循声看去,就看到在书房的里侧还留出了一小部分空间,做成了极有禅意的开放式茶室。
他快步走到整面的蓝翡翠奢石茶台前,康维和岳望舒正坐在桌前,一旁的紫砂壶中发出极细微的气泡破裂声。
“你来的倒是巧,水正好要烧开了。”
岳望舒一扫上午在人前愤怒失控的模样,主动开口邀请邵怀屿落座。
可能是看出对面年轻人的拘谨,她刚才还严肃的声音又变得和缓了一些。
“放轻松,在这就像在自己家一样,我们虽然年纪大了,但也不是那些古板严肃的老古董。”
见邵怀屿落座了,岳望舒身子不经意的前倾了一些,声音中带着心疼和担忧。
“嫣嫣怎么样了,我看她刚才的状态还是不太好啊。”
邵怀屿很早就打听到康家实际做主的人并不是康维,而是他的妻子,今天一看果然是这样。
他调整了自己的心态,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平时一样的稳重有信服力。
“外公外婆,嫣嫣的身体没有问题,她只是这两天有些过于焦虑了,晚上有些没休息好。”
“我在和她一起回波尔多的时候,就已经第一时间陪她做了全面的身体检查,医生说她只要保持愉快的心情,不偏食就没有任何问题的。”
闻言岳望舒也松了一口气,眼圈虽还泛着红但情绪却平静了一些。
她已经失去了两个儿女,实在是经受不起再失去孙女的打击了。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滋味,只有经历过得人才知道其中的痛苦。
“你有心了,我听宥泽那孩子说你忙前忙后的出了很多力。”
岳望舒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推到邵怀屿面前。
“所以今天我也给你准备了一份谢礼,感谢你将嫣嫣照顾的这么好,真是辛苦你了。”
邵怀屿心里咯噔了一下。
对方有些见外的说辞,像是并没有认可自己这个准孙女婿的身份。
他沉住气,面带浅笑的打开盒子,看到里面的翡翠雕件时,邵怀屿的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一下。
这个……不是之前拍卖会上拍出了天价的拍品吗?
且不论这么大的老坑玻璃种帝王绿实在难得,就是这大师级的雕工也完全可以称得上是是鬼斧神工了。
但让邵怀屿对这座雕件印象深刻的原因,还是因为它有着平安免灾的好寓意。
这也使得这座翡翠玉雕的身价又在原有的基础上翻了一倍。
“我听说你是从事类似雇佣兵一样的工作,所以将它送给你正好。”
岳望舒看似关切的口吻,却让邵怀屿听出了话语中隐藏的潜台词。
不过眨眼的功夫他就已经想好了对策,浅笑着将盒子重新合好。
是谁在背后给他使绊子不用想也能知道,自己当雇佣兵的事多半就是宋宥泽说的。
“外婆您太客气了,那都是我过去的工作了,现在我已经答应嫣嫣和父母不再做那些危险的事了。”
“接下来的两年我除了会逐步接手家中的生意外,就是陪嫣嫣在巴黎完成学业。”
他不动声色的将礼物推回去一些,“这份礼物真的是太贵重了,我实在是受之有愧。”
说着邵怀屿忽的俏皮的笑了一下,看着明显放松下来的两人,他语气轻快的开了一个玩笑。
“如果外公外婆真的想送我见面礼的话,那还是送我一台除湿机吧,毕竟巴黎的雨实在是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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