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战会议室里烟雾缭绕，二十多名团级以上军官围坐在长桌旁，目光都聚焦在中央的沙盘上。楚云飞手持指挥棒，正在讲解日军"铁壁行动"的进攻路线。
"根据缴获的情报，冈村宁次将五万兵力分为五路。"指挥棒点在沙盘北侧，"最危险的是北路，由第六师团主力加一个战车联队组成，沿这条公路直扑我根据地腹地。"
军官们发出低声惊叹。第六师团是日军精锐，南京大屠杀的主力部队，而战车联队更是晋西北战场上罕见的重装力量。
"师座，我们拿什么挡坦克？"新编第三团团长赵守义忍不住问道，"全师反坦克炮加起来不到十门。"
楚云飞尚未回答，会议室门被推开。陈诚带着三名中央军参谋大步走入，身后跟着满脸尴尬的卫兵——显然没人敢阻拦这位重庆特派员。
"楚师长，作战会议为何不通知本部？"陈诚冷着脸质问，"难道中央军不配参与作战计划？"
楚云飞面色不改："陈处长误会了。正要派人去请，您就来了。"他做了个请的手势，"正好讲到反坦克部署，请特派员指教。"
陈诚哼了一声，在预留的座位上坐下。楚云飞注意到他带来的参谋中，有个佩戴少将军衔的生面孔正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自己。
"继续刚才的问题。"楚云飞将指挥棒交给周卫国，自己走到墙边掀开一块帆布，露出十具美制巴祖卡火箭筒和二十箱弹药，"这是奇袭太原的额外收获，加上原有的德制37毫米炮，足以组成三个反坦克连。"
李云龙眼前一亮，伸手摸了摸火箭筒："好东西啊！老楚，分我两具怎么样？"
"早就给你准备好了。"楚云飞微笑，"独立团负责南路防御，那里虽然没有坦克，但可以用来打碉堡。"
陈诚突然插话："楚师长，你的部署似乎过于分散。面对日军重兵集团，应该集中主力决战才对。"
会议室内一片寂静。所有军官都听出了这话外之音——陈诚在质疑楚云飞的指挥能力。
楚云飞不慌不忙地走到沙盘前："陈处长说得对，常规战术确实应该集中兵力。但这次情况特殊。"他拿起几个蓝色小旗插在沙盘上，"日军五路并进，如果我们集中一点，其他四路就会长驱直入，形成合围。"
"那你的方案是？"陈诚追问。
"弹性防御，梯次阻击。"楚云飞的手指在沙盘上划出几道弧线，"每个团负责一个防区，利用地形构筑多层次防御工事。不求死守，而是通过不断后撤诱敌深入，拉长日军补给线。"
那位中央军少将突然开口："这不就是共军的战术吗？楚师长学得倒是快。"
会议室气氛骤然紧张。将晋绥军与八路军相提并论，在国民党军官听来几乎是种侮辱。
楚云飞却笑了："这位将军怎么称呼？"
"鄙姓吴，吴铁城，军政部作战厅副厅长。"少将傲然道。
"原来是吴厅长。"楚云飞点头，"您说得对，这确实是八路军的拿手战术。但打仗不是请客吃饭，管用就是好战术。"他转向所有军官，"诸位还记得去年八路军在娘子关的战斗吗？一个团拖住日军旅团三天，用的就是这套战术。"
李云龙咧嘴一笑："老楚说得对！管他黑猫白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
吴铁城脸色阴沉："楚师长，你与八路军走得太近，恐怕不妥吧？"
"抗日统一战线是委员长定下的国策。"楚云飞四两拨千斤，"况且，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研究对手的战术有何不可？"
陈诚眼看话题被带偏，急忙拉回正题："楚师长的计划过于保守。委座期望的是能打出国际影响的大捷，而不是小打小闹的游击战。"
"哦？那特派员有何高见？"楚云飞顺势将指挥棒递给陈诚。
陈诚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楚云飞会来这一手。他硬着头皮走到沙盘前："我认为应该集中三个主力团，在青石谷设伏，一举歼灭日军先锋部队！"
楚云飞不动声色："青石谷地形确实适合伏击。但请问特派员，如何确保日军会走这条路？如何防止其他四路日军趁机包抄？战斗打响后，弹药补给如何保障？"
一连三个问题让陈诚哑口无言。吴铁城急忙解围："可以派部队引诱日军进入伏击圈。"
"用多少兵力诱敌？日军第六师团作战经验丰富，普通诱饵他们根本不会上当。"楚云飞摇头，"若用主力诱敌，又与我军保存实力的原则相悖。"
陈诚恼羞成怒："楚云飞！你这是畏敌如虎！"
会议室里空气仿佛凝固了。所有军官都屏住呼吸，等待楚云飞的回应。
楚云飞却不急不躁，从公文包中取出一叠文件："这是'铁壁行动'的完整情报。第六师团配有野战重炮联队，射程覆盖整个青石谷。我军若在那里设伏，还没等日军进入射程，就会先被炮火覆盖。"
他将文件递给陈诚："特派员若不信，可以亲自验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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