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如同黑暗中的微光,瞬间点燃了残兵们的求生欲!没有工具,就用刀砍,用矛撬,甚至用手抠!
李长天抽出腰间的柴刀,狠狠劈向地面!夯土异常坚硬,火星四溅,只留下浅浅的白痕。疤脸和老倔用矛尖奋力撬动地砖的缝隙。陈墨和李栓子则跪在地上,用手指疯狂地抠挖着砖缝边缘的泥土!
指甲翻裂,手指磨破,鲜血混着泥土,但他们仿佛感觉不到疼痛。那微弱却持续不断的敲击声,是他们此刻唯一的救赎!
“咔哒!”
一声轻响!一块厚重的地砖被老倔用矛尖和疤脸的柴刀合力撬开了一条缝隙!一股更加浓重的、带着霉味和灰尘的阴冷气息扑面而来!
“有风!下面有风!” 李栓子惊喜地叫道!
众人精神大振!更加疯狂地撬动!一块,两块…一个仅容一人勉强钻入的黑黢黢洞口,赫然出现在眼前!洞口下方,是深不见底的黑暗,但那股微弱的气流,却真实地存在着!
“咚!咚!咚!” 下面的敲击声变得急促起来,似乎也察觉到了上面的动静!
“下面是谁?!” 李长天对着洞口压低声音喊道。
短暂的沉默后,一个沙哑、虚弱却带着狂喜的声音从深渊般的黑暗中传来:“…是…是当家的吗?…我…我是…地老鼠…刘三啊!”
刘三!那个在李家村就擅长钻洞挖渠、后来负责打探消息的兄弟!他竟然没死?!还被困在这粮仓下面?!
“刘三!真是你?!” 李栓子激动得声音都在发抖。
“是…是我!老天爷开眼啊!” 刘三的声音带着哭腔,“黑松林那晚…我被打晕…醒来就被关在…关在这下面的地窖里…跟几个看守粮仓的杂役一起…刚听到上面…杀声震天…猜到…可能是…咱们的人…”
希望瞬间变成了狂喜!下面不仅有路,还有可能了解情况的自己人!
“快!快拉他上来!” 李长天急道。
就在众人七手八脚找来绳索,准备垂下洞口时——
“轰——!!!”
一声远比之前更恐怖的巨响在门口炸开!临时堆砌的粮袋工事被彻底炸开一个大洞!硝烟弥漫,碎木和粟米如同暴雨般四溅!火光中,一个魁梧的身影手持巨斧,狂笑着率先冲了进来!
“反贼!拿命来!” 正是潼关守军的一个悍勇队正!
紧接着,更多的官兵如同决堤的洪水,嚎叫着从破洞涌入!冰冷的矛尖、雪亮的马刀,瞬间填满了门口!
最后的屏障,破了!死亡,扑面而来!
“疤脸!顶住!” 李长天目眦欲裂,抓起军弩,对着冲在最前的队正就是一箭!
那队正反应极快,巨斧一横,“当”的一声巨响,竟险险格开了弩箭!弩箭擦着他的头皮飞过,钉入后面的粮袋!
“杀光他们!一个不留!” 队正狞笑着,挥舞巨斧,带着狂暴的气势直扑李长天!
“大哥小心!” 疤脸怒吼一声,挺起长矛,不顾一切地迎了上去!他知道李长天断腿行动不便,只能用自己的身体去挡!
“噗嗤!” 沉重的巨斧带着无匹的力量劈下!疤脸的长矛被轻易荡开!斧刃狠狠砍进了他的肩胛骨!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啊——!” 疤脸发出凄厉至极的惨嚎,鲜血如同喷泉般涌出!但他竟用最后的力量死死抱住了队正持斧的手臂!
“找死!” 队正暴怒,想要抽斧,却被疤脸垂死的巨力死死缠住!
机会!
李长天强忍断腿剧痛,猛地从地上弹起,手中的柴刀化作一道复仇的寒光,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劈向队正因愤怒而暴露的脖颈!
“噗——!”
刀锋入肉,切断骨头的滞涩感顺着刀柄传来!滚烫的鲜血喷溅了李长天满头满脸!队正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怪响,庞大的身躯推金山倒玉柱般轰然倒地,压在已经气绝的疤脸身上。
“疤脸——!” 李栓子发出悲愤的哭喊,手中的弩箭疯狂射出,将紧随队正冲进来的两个官兵射翻在地!
但官兵太多了!如同潮水般源源不绝!狭窄的门口瞬间被尸体堵塞,但后面的官兵踩着同伴的尸体,依旧疯狂涌入!弩箭很快射光!李栓子拔出腰刀,老倔独臂挺矛,陈墨也捡起地上官兵的腰刀,三人背靠着背,组成脆弱的防线,死死挡在李长天和地洞之前,与涌入的官兵展开血腥的肉搏!
刀光剑影,血肉横飞!怒吼声、惨叫声、兵刃撞击声在巨大的粮仓内回荡!每一秒都有人倒下!老倔的独臂被砍断,他狂吼着用身体撞向敌人,被几支长矛同时贯穿!陈墨腿上本就带伤,动作迟缓,被一刀劈中后背,踉跄倒地!李栓子状若疯虎,腰刀卷刃,便用拳头、用牙齿撕咬,浑身浴血,如同血人!
李长天看着兄弟们一个个倒下,心如刀绞!他拖着断腿,挥舞着卷刃的柴刀,疯狂地劈砍着靠近的敌人!但他行动不便,很快被两个官兵逼到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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