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这是？”
李陌眉头紧皱，忍着心头的不适，出言问道。
夜殇回应道：
“你可曾听过幽冥鬼族？”
李陌摇摇头。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万族林立。
多少修士穷极一生，也难窥全貌。
夜殇解释道：
“幽冥鬼族，属于妖族分支。”
“他们个头矮小，长相丑陋，浑身漆黑。”
“为了掩盖自己的缺陷，他们老祖研究出一种功法，可以改变自身外貌，幻化成任何模样。”
“神识不够强大的修士，根本无法侦破。”
“经过无尽岁月的演化，这个功法已经成为他们的本能，融入血脉之中。”
“所以如今，他们的皮囊，也具备改变外形的能力。”
李陌目中露出精光，询问道：
“前辈，你的意思是只要披上这件皮囊，就可以幻化成任何人的模样？”
夜殇说道：
“理论上是这样。”
“不过它也有限制。”
“你手中皮囊仅是筑基期级别，你只能在筑基期使用才有效果。”
“到了金丹期，就无法使用了。”
“除非找到一个金丹期幽冥鬼族，生剥下他的皮囊。”
李陌闻言沉默。
活生生剥下人皮，这样的手段太过残忍。
他突然想起以前在汐月城中，他还是无忧无虑的世家公子时，偶然在一间酒楼中听到的一句话。
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
这句话很精辟。
为了一己私欲，残害他人性命的事情。
这些年，李陌见的太多了，内心虽有麻木，可还是没有忘记初心。
他不能成为只知道杀戮的魔头。
不过眼下这副皮囊，他实在是很心动。
没有任何人可以面对丑陋不堪的自己。
况且，曾经的李陌还是一个容貌出众的绝世公子。
回想起在汐月城中被女性众星捧月的日子。
他眼神中都有些恍惚，记忆中那副俊朗的模样，似乎都有些模糊了。
李陌叹了一口气，短暂犹豫后，将这副幽冥鬼族的皮囊穿了上去。
光芒闪耀间，他感觉到这肉色皮囊在不断蠕动。
他努力回忆着以前自己的模样。
控制着皮囊的变化。
幽冥鬼族原本浑身漆黑，可是在奇异的功法加持之下，皮囊颜色已经转变成肉色，与常人无异。
没过多久，光芒散去。
李陌感觉自己身体强壮不少，原本微微佝偻的身形再次挺拔起来。
他有些激动，连忙问道：
“前辈。可有铜镜？”
夜殇随手一挥，一块精致的铜镜出现在半空。
李陌缓缓站起身来，深深吸了一口气。
铜镜。
是他毁容后，最不敢面对的东西。
可是此刻，他站到了它的面前。
李陌伸出颤抖的手掌，呼吸都开始急促起来。
他的内心无比紧张，仿佛回到了当年在鲜花村第一次看到自己毁容之时。
只是这一次，他也许要重新看到自己曾经完美的脸庞。
李陌的手，止不住的发抖。
他慢慢取下遮脸的黑红色鬼面。
铜镜中。
一个翩翩公子赫然出现。
他看起来温润如玉，俊朗潇洒。
棱角分明的线条，带着几分刚毅。
星目剑眉中，充满阳光。
他的头发，也重新长了出来，是那样的漆黑柔顺。
李陌摸了摸阔别已久的鼻子，感觉到一阵发酸。
眼眶不自觉红了起来。
良久以后，他轻叹道：
“李陌，好久不见！”
这才是他原本的模样啊！
这么多年，他终于又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虽然这只是幽冥鬼族皮囊幻化出来的假象，可是他已经很满意了。
夜殇没有打扰李陌，独自饮下一口酒。
他早已经看了出来，李陌身上有一段悲伤的往事。
半晌后，李陌大手一挥，黑袍褪去。
他换上了朱有道母亲为他缝制的那一身灰袍。
整个人气质完全变化。
黑袍鬼面的他，如同恶鬼。
而此时，他却是风度翩翩，如仙临尘。
强大的自信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李陌收起铜镜，向着夜殇一拜，道：
“前辈，多谢了！”
他的声音很真诚。
原本他以为自己要修炼到元婴期才可以恢复容貌。
夜殇的法宝，让他提前实现了心中的夙愿。
“小事。”
他看向李陌，打趣道：
“谁能想到传闻中杀人不见血的恶鬼李陌，居然会是一副如此俊朗模样。”
“你这个伪装很反差，效果不错。”
“这件宝物用在你身上，真是物尽其用。”
李陌没有跟他说，自己原本就是这副模样。
他心潮澎湃，再次坐下，亲手为夜殇斟酒。
然后敬了对方一杯。
夜殇笑呵呵的喝下酒，接着说道：
“你手中另外两件法宝，也都是不可多得的宝物。”
李陌闻言，拿出了那双黑色的乘风靴和洁白的凝丹宝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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