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娲脚下突然漫出血色,那是圣人精元在不受控地外泄。她嘴唇翕动半天,最后竟从牙缝里挤出句:"道友...此事..."
"道你妈个头!"陈轩一巴掌拍碎半座山峰,飞溅的碎石直接把女娲冠冕打歪,"要么现在修房子,要么老子现在就上混沌海掀了你的蜗牛壳!"
"娘娘可要站稳了。"李玄食指漫不经心勾了勾,指尖连半点灵气波动都没有。女娲广袖中的山河社稷图突然烫得惊人,九彩裙裾无风自动,三千青丝根根绷直如弦。
燧人氏手中火把"啪"地爆开火星:"就这?"话音未落突然瞪圆双眼——女娲眉心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裂痕,像是被砸碎的琉璃盏,每道裂纹里都淌出银白色光粒。
"你竟敢——"女娲尖啸声卡在喉咙里,眼睁睁看着自己右手化作齑粉。不是破碎,不是湮灭,而是像被橡皮擦抹去的铅笔画,连存在过的痕迹都在消失。
时光长河突然倒卷着扑来,河水里沉浮着十二万九千六百个洪荒碎片。女娲残存的左眼看见自己补天的五彩石正在褪色,捏土造人的指尖开始风化,就连娲皇宫门前的青苔都在逆向生长。
"本宫乃混元圣......"她突然发不出声音,河水穿透胸口时带走了所有温度。无数个时空的投影在周身闪烁,封神台上妲己自刎的剑锋、逐鹿战场蚩尤断裂的虎魄刀、甚至紫霄宫中道祖讲道的蒲团——全都成了触不到的虚影。
"原来如此。"女娲盯着河水中自己的倒影发笑,那影子却在演绎截然不同的故事:某个时空里她跪在李玄座下奉茶,另一个时空她化作石像永镇东海,"好个超脱者!连因果线都能当琴弦拨弄!"
河水突然沸腾,她看见封神量劫的万仙阵里,自己祭出的红绣球突然调转方向砸中额头;又见巫妖大战时,本该陨落的帝俊从河图洛书里爬出来,冲她露出李玄的笑容。
"假的!都是假的!"圣人心境裂开蛛网般的纹路,女娲疯狂撕扯着根本不存在的衣裙。某个瞬间她突然僵住——河水倒映出李玄正在和另一个自己下棋,而那个女娲眼角有颗她从未有过的泪痣。
混沌钟声从极遥远处传来,女娲数着钟摆发现自己同时存在于封神前八百年和巫妖劫后三千年。她试图召唤招妖幡却扯出封神榜,想运转造化诀反而催动了诛仙剑阵,连最熟悉的息壤都变成了弑神枪的碎片。
"求道者看山是山..."李玄的声音在无数时空共振,女娲看见自己每个分身都在同步吐血,"超脱者看山..."所有分身的瞳孔突然变成璀璨星河,"不过是掌纹里的泥丸。"
燧人氏踉跄后退三步,青铜火把在掌心爆出火星:"陈轩!你可知女娲娘娘弹指便能重炼地水火风?"他眼角抽搐着瞥向悬浮半空的白衣身影,女娲衣袍上的山河社稷图竟在褪色。
陈轩一脚踏碎首阳山巅的先天八卦阵纹,背后十二品灭世黑莲虚影轰然绽放:"老东西你聋了?本座说了,这具肉身里只剩腌臜蛇腥味!"他抬手甩出三道混沌金光,女娲发间金簪应声碎裂。
"这不可能!"燧人氏突然暴起,九道功德金轮撞向女娲眉心,"娘娘!您说句话啊!"他瞳孔骤缩——女娲瞳孔里映出的不是首阳山,而是奔涌的时光长河虚影。
陈轩嗤笑着捏碎半片山河社稷图残页:"看清楚了?"碎屑化作三千条挣扎的蛇影,"当年补天的是谁?捏土造人的又是谁?你真当这条母蛇配得上圣人果位?"
燧人氏喉咙里发出砂纸摩擦般的嘶吼,他突然注意到女娲裙摆下露出的蛇尾正在石化。首阳山地脉发出悲鸣,七十二道先天紫气从女娲七窍喷涌而出,却在触及陈轩衣角的瞬间化作灰烬。
"大罗...大罗怎么可能..."燧人氏颤抖着指向陈轩眉心血痕,那里正浮现出半截断裂的弑神枪虚影,"你身上有诛仙剑阵的煞气!不对!这煞气比通天教主还要..."
陈轩突然闪现在女娲石像肩头,五指插进正在风化的圣人天灵:"你以为圣人不死不灭?"他拽出半缕泛着黑气的真灵残片,"不过是天道养的蛊虫!"残片在他掌心爆成漫天星屑,每一粒都映出女娲在时光长河中挣扎的倒影。
燧人氏突然跪倒在地,手中火把照亮女娲石像脖颈处——那里赫然有道横贯颈项的剑伤,伤口边缘缠绕着与陈轩衣袍相同的混沌气息。"这是...盘古幡的痕迹?"他声音突然尖利得像要撕裂,"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陈轩一脚踹碎石像头颅,在纷飞的碎石雨中露出森白牙齿,"我是来告诉你们这些蠢货——"他指尖燃起幽蓝火焰,照亮整条正在崩塌的时光长河,"所谓圣人,不过是摆在祭坛上的猪头肉!"
燧人氏手里的火折子啪嗒掉在地上,火星溅到陈轩洗得发白的麻布衣角,瞬间化作青烟消散。"前、前辈您是说..."他盯着陈轩脚边那滩正在倒流的茶水,"方才那杯茶里...融了半条时光长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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