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殿门被罡风掀开，灰袍老者拄着蛇头杖飘进来。太一背后东皇钟虚影骤然浮现："鲲鹏老贼！"
"老臣特来献计。"鲲鹏眼皮都没抬，蛇杖在地面戳出蛛网裂痕，"陛下可知女娲为何突然改口？"他枯瘦的手指划过案上血渍，"因为她在三十三天外...看见了妖庭崩塌。"
帝俊瞳孔收缩，案上河图洛书突然疯狂旋转。太一直接跨步挡在兄长身前，金瞳燃起太阳真火："三百年前你撺掇屠戮人族，害兄长断手时也是这副嘴脸！"
"二弟！"帝俊按住太一肩膀，指甲掐进金甲缝隙，"妖师接着说。"
鲲鹏袖中滑出块焦黑鳞片："这是巫族祖地挖出的蓐收逆鳞。"他阴恻恻笑着，殿内温度骤降，"十二祖巫正在熔炼都天神煞大阵，等他们功成那日..."
"放屁！"太一暴喝震得梁柱簌簌落灰，"上月你刚骗走太阳精晶，现在又拿块破鳞片..."
"二殿下不妨去北冥海看看？"鲲鹏突然转向太一，浑浊眼珠泛起幽蓝，"老臣的北冥宫...可是藏着能斩断因果的宝贝。"他故意把"因果"二字咬得极重，太一浑身金焰突然扭曲成诡异青紫色。
帝俊猛地拍案："太一！"河图洛书爆出刺目光芒，"你去取来。"
"兄长！这老贼分明..."太一金冠迸裂，长发如火焰翻卷。当他看见帝俊眼中血丝缠绕的妖纹，喉头突然哽住——那是妖皇动用本命精血的征兆。
鲲鹏蛇杖重重顿地："老臣愿以本命妖丹立誓！"他张口吐出颗布满裂痕的灰丹，整个妖皇殿开始剧烈摇晃，"若有一字虚言，即刻魂飞魄..."
"够了！"帝俊挥袖打散妖丹虚影，转身时十二旒冕剧烈晃动，"太一，去。"
太一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东皇钟虚影突然凝成实质。就在钟声即将荡开的刹那，鲲鹏袖中飞出九条冥河缠住钟体："二殿下，北冥海的路...可不好找。"
"陛下！"鲲鹏枯瘦的手指划过妖皇殿穹顶垂落的星辰帷幕，"只需让东皇殿下暂避三日，老臣自有秘法保我妖族万世不衰！"
东皇太一霍然起身，鎏金王座在身后炸成齑粉。九轮金乌虚影在他瞳孔中熊熊燃烧："老匹夫！你当本皇听不出弦外之音？"他腰间混沌钟轰然长鸣，震得三千六百根蟠龙柱同时浮现裂纹，"三日前你私会紫霄宫道童，今日就要逐我出天庭？"
妖皇帝俊猛地按住案上河图洛书，日月星辰图自玉阶铺展而下："二弟！"他指尖渗出金乌真血，在星图上灼出焦痕，"妖师既说天机不可泄..."
"天机？"太一怒极反笑，混沌钟悬在鲲鹏头顶三寸，"这老贼袖中藏着鸿钧赐下的玉虚符诏！大哥你闻不到那股子紫霄宫的霉味？"他忽然逼近帝俊，声音嘶哑得像是被太阳真火烧穿了喉咙，"当年红云怎么死的？这厮最擅长的就是背后捅刀！"
鲲鹏突然撕开左袖，露出白骨森森的手臂。血肉中嵌着七十二道血色卦象："老臣以本命妖丹立誓！若存半分害陛下之心，即刻遭九幽阴火焚魂！"他转向帝俊时，浑浊老泪砸在星图上溅起涟漪，"巫族十二都天神煞大阵已成，陛下还要等到祖巫打上南天门吗？"
帝俊指节捏得发白。河图洛书映出三十三重天外翻涌的劫云，他闭眼时睫毛都在颤抖："二弟...去汤谷看看十只小金乌罢。"
混沌钟突然沉寂。太一踉跄后退三步，鎏金战靴碾碎了玉砖："好...好得很！"他转身时披风扫过鲲鹏面门，带起一串血珠，"老东西，若我兄长少半根头发——"混沌钟嗡鸣震碎百里云海，"本皇就拿北冥亿万水族炼灯油！"
妖皇殿大门轰然闭合的刹那，鲲鹏袖中玉符闪过一抹紫光。他佝偻的脊背突然挺直，枯爪按在河图洛书某处星域："陛下请看！女娲成圣时天道降下三千六百道功德金莲，结果呢？"星图幻化出人族诞生的场景，"三成给了造人鞭，两成被伏羲琴吸走，剩下那些..."他猛地攥拳捏碎幻象，"还不够填饕餮的牙缝！"
帝俊瞳孔收缩。星图上浮现出巫族盘古殿中凝聚的滔天煞气："但成圣需鸿蒙紫气..."
"红云那道紫气在五庄观埋了三万年！"鲲鹏突然扯开衣襟，胸口赫然是道祖讲道时的烙印，"当日紫霄宫中，道祖说'第七道紫气随缘而现'——陛下掌周天星斗，难道算不出红云陨落时紫气遁向何方？"
妖皇霍然起身，日月精轮在身后交织成金桥："你是说..."
"女娲的妖族气运加上陛下的圣人果位！"鲲鹏指甲抠进星图，沿着银河划出血痕，"到时候天道降下的功德只属于妖族，十二祖巫拿什么挡？"他突然压低声音，"更何况...老臣在六道轮回埋了枚棋子。"
帝俊周身太阳真火突然暴涨，将整座妖皇殿映得通明。他望向太一离去的方向，语气却不由自主地发颤："需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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