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指尖触到青铜罗盘的刹那,掌心传来灼烧般的刺痛。
那裂痕里渗出的金光突然如活物般钻入经脉,前世的记忆像被撕开封印的书卷,哗啦啦在识海翻涌——我看见天机子在星图前推演千年,看见破穹子挥剑斩断第一道轮回锁链,也看见二十岁的自己在青云宗外门药园里,蹲在青竹下第一次签到时,系统提示音里藏着的那缕若有若无的金芒。
"原来这才是系统的本源。"天机子的残魂在识海震动,"它不是外物,是轮回核心的碎片,在等一个能看透命运枷锁的人。"
我周身的金色符文突然暴涨,每道纹路都刻着"天机"二字,在头顶交织成旋转的光阵。
脚下的记忆碎片开始发出蜂鸣,那些被锁在锁链上的残魂突然睁开眼,半透明的手指纷纷指向我——他们的嘴型都在重复同一句话:"打破它。"
"林寒!"
弑神剑撕裂虚空的尖啸刺得耳膜生疼。
我偏头的瞬间,剑气擦着脖颈划过,在命轮图上犁出深沟。
抬头时,李慕白的脸近在咫尺,他鬓发散乱,双眼红得像浸在血里,弑神剑的剑刃还在滴落暗紫色的剑气:"你当年毁了我的一切!
说要打破轮回,其实只是想独占这股力量!"
他的声音在发抖,我却听见了二十年前初遇时的颤抖。
那时他是被逐出师门的杂役,蹲在青云宗后山啃冷馒头,我递给他半块桂花糕,他说"我会让所有人记住李慕白"时,眼睛亮得像星子。
"你错了。"我抬手,命轮图上的记忆碎片突然浮起,在指尖凝成半透明的锁链。
这锁链和缠在残魂身上的那些一模一样,却多了道我亲手刻的裂痕,"我从未想过掌控命运。"
李慕白的剑气再次劈来,这次我没躲。
金色符文在胸前凝结成盾,剑气撞上去的瞬间,我看见他剑鞘上的玄鸟——九只鸟的喙原本都衔着同颗珠子,此刻那珠子正在罗盘核心,随着我的心跳震动。
"你只是不愿做命运的奴仆。"我轻声说。
他的动作突然顿住。
弑神剑"当啷"落地,在地面溅起火星。
他盯着我身后的罗盘,喉结动了动:"所以...那些年我拼了命修炼,以为能追上你,其实都是..."
"都是轮回写好的剧本。"我伸手接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他的体温烫得惊人,像块烧红的铁。
我看见他衣襟下的命纹——和我一样的纹路,只是颜色更暗,"你不是棋子,李慕白。
我们都是被锁在锁链上的残魂,只是你选择用嫉妒当武器,而我选择用它当钥匙。"
他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哭腔:"原来最可笑的是我...明明早就察觉轮回不对劲,却宁愿相信是你抢了我的机缘。"他猛地推开我,踉跄着捡起弑神剑,"但我不会认输!
就算这是命,我也要..."
话音未落,我的掌心腾起金色光团。
那是天机决的本源之力,带着星图的冷冽和药园的草木香。
光团穿透他胸口的瞬间,他瞪大眼睛,低头看着胸前的窟窿——那里没有血,只有点点金芒,像他当年眼里的星子。
"林寒..."他跪在地上,弑神剑支撑着身体,"你说...轮回外真的有..."
"有。"我蹲下来,替他擦掉嘴角的金芒,"等我撕开这层茧,你会看见的。"
他的身体开始透明,像那些锁链上的残魂。
我看见他的命纹正在愈合,不再是暗紫色,而是和我一样的金红。
最后一刻,他伸手抓住我的手腕,力气小得像片叶子:"别...别让他们再困在里面..."
话音消散时,他彻底融进了命轮图。
地面只剩弑神剑,剑鞘上的玄鸟突然振翅,九只鸟的喙同时张开,那颗被锁了千年的珠子"叮"地落进我掌心。
罗盘的裂痕突然扩大,锁链上的残魂开始欢呼。
我听见天机子的声音在笑:"该去掀翻这棋盘了,林寒。"
远处传来锁链崩断的脆响。
我低头看掌心的珠子,它正在发烫,像颗即将孵化的蛋。
而在更远处的黑暗里,那个裹着血衣的身影已经爬出裂痕,他的脸隐在阴影中,却有双和我一模一样的眼睛——
"师兄。"他轻声说,声音像碎冰撞在玉盘上,"别来无恙。"
我蹲在满地星屑里,指尖还残留着李慕白最后那点温度。
他的身体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透明,像片被风卷走的雪,可那声"为什么"还卡在喉咙里,尾音像根细针,扎得我识海生疼。
"因为你曾是我最信任的弟子。"我伸手接住他滑落的弑神剑,剑鞘上玄鸟的喙还张着,像在替他问完没说完的话,"所以我希望你能明白,真正的修行不是为了超越谁。"
他睫毛颤了颤,暗紫色的命纹在胸口忽明忽暗。
我看见他瞳孔里映着我的影子——那不是现在的我,是二十年前在药园递他桂花糕的外门弟子,袖口还沾着灵草汁。"是挣脱枷锁..."他气若游丝地重复,血沫混着金芒从嘴角溢出,"可我...我以为你要当新的执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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