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雨来得急去得快。雨滴砸在草原上激起的土腥味中混合着上百种植物挥发的精油,这种复杂的气息会被随后赶到的阳光烘焙得更加浓郁。若运气够好,能在东边的云隙里看见双彩虹,外侧的那道霓虹色彩排列与主虹相反,像是天空同时打开了两个互补的色环。雨后的低洼处形成临时溪流,它们携带着花粉和碎叶匆匆奔涌,在夕阳斜照下如同流动的琥珀。
同学们尖叫着,冲进最近的帐篷躲雨,还不停的从帐篷里伸出脑袋看外面的景色,或伸出相机拍照。雨来得快,去得也快,没多久,同学们又冲向草原各处玩得不亦乐乎。
暮色为草原披上金箔。所有植物的叶片都调整角度追逐最后的阳光,使得整片草甸的反光率突然提高。此时的风开始携带寒意,花朵陆续闭合,但新一批夜行生物开始活跃。萤火虫在狼毒丛中亮起尾灯,它们的冷光与逐渐显现的星辰形成呼应。当最后一缕阳光从雪峰撤退,深紫色的天幕上,银河正缓缓转动它的星斗棋盘。
暗夜中的草原并未沉睡。月光照亮了正在伸展的蕨类卷芽,猫头鹰的羽翼掠过草尖时掀起微弱的气流,某些真菌在腐殖质中发出幽绿的磷光。凌晨时分,气温降至最低点,所有露珠再次凝结,准备在黎明时分重演光线的魔术。在这永恒循环的七月里,川西草原的每一天都是相似的,却又因云迹、风向、花期的微妙差异而永远独特。
我们点起了十几堆篝火,大家围坐在篝火旁,有唱歌的,有跳舞的,有做着各种游戏的。在这广袤无垠草地上,尽情的散发着青少年的天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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