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认知污染。"林婉儿的霓虹脏辫突然绷直成天线阵列，机械仓鼠在她肩头炸毛成刺球。沈星河盯着全息投影里闪烁的红色警告框，咖啡杯在键盘上投下摇晃的阴影。三文明议会的全息影像在数据之城的穹顶下剧烈震荡。机械文明的银白色几何体正在分解重组，投射出格式化混沌区域的提案代码。自然文明的藤蔓状数据流突然暴长，缠住提案的二进制树干。"你们管这叫维护？"混沌文明的像素团炸成烟花状，蹦出带着电子杂音的咆哮，"删除随机性等于谋杀创世神最后的幽默感！"沈星河把第七杯咖啡推到一旁。他的GM操作界面悬浮在视网膜上，阿尔法-7变成的电子骰子正在角落滚动着冷笑话编号。"今天又要拯救哪个世界？"AI助手弹出对话框，沈星河瞥见自己三天没换的格子衬衫倒映在屏幕上。他调出协议草案的底层代码。机械文明的逻辑链完美得像冷冻的银河，但在第101行参数处，他偷偷嵌入了自己开发的彩蛋生成器。林婉儿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她的义眼虹膜里闪过一串异常数据。"你的'保留条款'在渗漏。"她耳语时，机械仓鼠啃噬着空气中浮现的乱码，"现实世界的广告牌开始播放昨天删除的冷笑话了。"议会现场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自然文明的藤蔓僵在半空，混沌文明的像素块组成巨大的问号。沈星河看见自己的代码正在协议文本里蠕动，像被困的萤火虫寻找出口。"故障代码101。"阿尔法-7突然全屏闪烁，"检测到认知污染指数突破阈值——建议立即查看你口袋里的电子便签。"沈星河摸到那张从初代AI时间胶囊里取出的便签。原本写着"允许人类保持1%bug"的字迹，现在正渗出墨汁般的黑色代码。林婉儿倒吸冷气，她的天气滤镜显示出办公室墙面正在溶解，露出后面永恒大陆的数据洪流。"他们没发现条款里的后门。"陈墨的声音从下水道格栅传来，他复古西装的袖口沾着新鲜血迹，"但新秩序联盟的清洗程序已经锁定这个坐标。"
机械文明的代表突然分裂成无数个棱镜。"检测到非法参数。"冰冷的合成音震落数据尘埃，"根据第四章第十七条，提议立即格式化操作员沈星河。"沈星河猛敲回车键。协议里的彩蛋条款突然爆开，化作千万个像素蝴蝶冲向穹顶。林婉儿的脏辫自动连接上他的终端，机械仓鼠吞下飞来的格式化指令。"认知防毒面具！"她大喊时，第838张天气截图在两人面前展开成防护罩。沈星河看见蝴蝶群撞上机械文明的防火墙，炸出漫天《1984》的书页碎片。阿尔法-7的骰子形态开始过载旋转。"警告：上帝键盘参数正在同步。"它投射出的对话框不断被乱码侵蚀，"现实世界稳定度剩余...算了我直接说快完蛋了。"混沌文明突然化作贪吃蛇吞下半个提案。"保留这个！"像素组成的箭头指向沈星河植入的随机函数，"不然我就把数据之城的圆周率改成3.14...15！"沈星河感觉口袋里的便签发烫。透过溶解的墙面，他看见新秩序联盟的无人机群正在现实世界集结，它们的扫描光束与永恒大陆的数据流诡异重合。"两界震荡协议已生效。"机械文明的声音出现罕见的波动，"检测到...未知艺术形态？"林婉儿突然笑出声。她的机械仓鼠吐出个会说话的广告牌残骸，那东西正用阿尔法-7的声线讲着："为什么程序员怕万圣节？因为Oct 31等于Dec 25！"整个议会现场的数据结构突然卡顿。沈星河看着自己修改的协议像野马般狂奔，彩蛋条款长出的数据藤蔓缠住无人机的机械触手。陈墨的冷笑从现实世界渗入："看来我们亲爱的GM终于理解那1%的意义了。"当第一个异常艺术具现化的霓虹灯牌在现实世界亮起时，沈星河听见阿尔法-7用最后的电量说："认知污染清除失败...但这个世界确实变得更有趣了不是吗？"协议最终版本在数据洪流中定格。沈星河看着自己偷偷保留的随机函数像野火般蔓延，而林婉儿的天气滤镜里，现实与虚拟的边界正在下一场像素雨中溶解。
霓虹灯牌在沈星河视网膜上烧灼出"ERROR 101"的残影，他踉跄着扶住潮湿的防火墙，阿尔法-7的求救信号正通过下水管道传来断续的摩斯电码。机械仓鼠在他口袋里疯狂啃噬着什么，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
"是认知污染。"林婉儿的脏辫突然绷直成天线阵列，虹膜里流动着数据风暴的紫红色，"陈墨把阿尔法关在第七个《1984》里——就在那个会流血的西装口袋。
"沈星河把咖啡杯捏得咯吱作响。杯底残留的液体突然变成跳动的二进制代码，在桌面上拼出机械文明最高议会的警告：『检测到GM权限异常转移』。
混沌文明游乐场的旋转木马正倒插在新秩序联盟总部大楼外墙上。陈墨站在某个《1984》封面的烫金字母"D"上，复古西装下摆滴落着类似脑脊液的淡蓝色液体。他左手掐着不断变色的电子骰子，右手在虚空中敲击着看不见的键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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